對。
她承認自己用了苦肉計,可根本沒有想過要借此引出懷郡王,她隻不過是故意將此事鬧大,然後逼得老丞相為她和韓夫人做主罷了。
不願再深想下去。
她拋開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迅速回想起重要問題。
百裏華卿適才口中的呂國舅,也就是呂夫人的父親,當朝呂太後的同胞弟弟,一直住在京都隔壁的南朔城。
他也要搬來京都了?
是為了她?
不可能,像他這般位高權重的大人物,絕對不會為了後宅一個女人而興師動眾地遷移。
那麼,又是為了什麼呢?
韓雲綺一手搭上身邊的柱子,望著大雨,寒眸微眯。
不管是為了什麼,此人一旦進京,對於呂夫人,那就是如虎添翼,而對於她,就成了火上澆油,她要抗衡呂夫人,則更加棘手了。
同百裏華卿分別以後,她正往南院而去,不料卻正好撞見了被行刑完的呂夫人和韓紫欣。
二人由兩個婆子攙扶著,看到韓雲綺,先是一愣,接著雙眼閃過一絲毒意。
呂夫人當即破口大罵道:“小賤人!你別以為有百裏公子給你撐腰,你就狐假虎威了!告訴你,我呂夫人不是吃素的!我父親呂國舅很快就搬進京城,咱們等著瞧!”
“喲......”韓雲綺淡淡一笑,抬步走向呂夫人,呂夫人當即畏懼地退了一步。
韓雲綺停在距離她一尺處,目光溫柔,卻讓人害怕,“看來今天這頓板子挨得不夠重啊。”
“韓雲綺,你這個賤人!我外公回京,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韓紫欣被打得體虛麵白,卻仍不改她凶神惡煞的麵目。
韓雲綺又漫不經心地轉向韓紫欣,唇角微微一勾,雙眸冰寒,“別忘了,呂國舅姓什麼,你又姓什麼,如今,你又住在誰的地盤裏,又是誰說了算。”
說完,她嘲諷地看了二人一眼,轉身悠然離開了。
直至走出回廊,呂夫人和韓紫欣才回過神來,韓紫欣當即指著她消失的方向哭鬧道:“娘!你快看啊!這個賤人愈發不將我們放在眼裏了,女兒看咱們哪裏還用得了三個月,不出一個月,就要被她給趕出韓府了!”
“你給我閉嘴!”呂夫人突然嚴聲斥責道。
韓紫欣頓時一愣。
呂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要不是你衝動毀了她們的屋舍,她們母女會借機跪在府門前,用苦肉計逼回老丞相?我們如今會被打成這樣?!”
“母親早就告訴過你,今時不同往日了!這韓雲綺即將成為百裏府的小妾,雖然隻是一個妾,可她得百裏公子的心啊!這就說明她對老丞相有用,而你卻還像以前那樣對待她們,你這不是找打嗎?”
聞言,韓紫欣十分委屈,眼淚直落,“可爺爺不是最疼雪姐姐和欣兒的嗎?”
“疼?”
呂夫人當即冷笑了一下。
這麼些年了,她即使再沒有腦子,也看清了老丞相的為人,要不是她是郡主,要不是她是呂太後的侄女,要不是她還有一個國舅老爹,恐怕她就是第二個韓夫人罷了。
“傻孩子,你沒有雪兒聰明,娘也不怪你。娘隻想告訴你,以後少去招惹韓雲綺那對母子。這仇,娘和雪兒自有辦法來報!”
話畢,她緊了緊牙關,心中發狠。
此時,大雨漸停。
韓雲綺已經回到了南院。
進入院門,一陣茉莉清香頓時撲麵而來。
這是一座兩進的院子,左邊佇立著一個亭子,亭子周圍種滿了茉莉,經過雨水的清洗,花瓣水珠,愈發清幽怡人。
右邊則種了幾株紫竹,紫竹下有一張石桌,是夏夜乘涼的好地方。
到了第二進院落,則滿院都是山茶花樹,此時未到花期,所以並未有花盛放。
韓夫人住在一進院子,韓雲綺住在二進院子。
韓雲綺首先到了韓夫人的院子,推開門,隻見韓夫人此時已經醒過來了。
見到女兒,韓夫人眉眼一笑,“綺兒,來,快過來,看看你,剛淋了雨,也不好好休息一下。”
韓雲綺一笑,為韓夫人掖了掖被子“我年輕,身子很好,娘你別擔心我。”
“年輕就更要保護好身子。”韓夫人寵愛地瞪了她一眼,然後為她理了理鬢發。
似想到什麼,她一臉擔憂地問道:“老丞相說什麼了?有沒有責罰你?”
“錯不在我們,為何要責罰我們?”韓雲綺摸了摸她緊皺的眉頭,“娘,這一次,我算是替你報仇了。”
韓夫人有些不相信,“老丞相責罰呂夫人了?”
韓雲綺笑了笑,笑意有些冷,“韓紫欣被罰進佛堂,成年之前,一步也不能走出佛堂。呂夫人沒有管教好子女,加上失職,同韓紫欣各自領了三十杖刑,麵壁三日,三日後,同你一起掌管韓府後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