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看出其中門道,這是國事,也是家事,他靜靜地站立一旁,並未參言。
皇上心思莫測,目光在夏桀身上遊走,半響,發落道:“三皇子所有家產充公,從此退居樂陽封地,沒有重大活動和聚會,不得再踏入京都半步,若發現再敢與商賈勾結,朕定不輕饒!”
夏桀一聽,小命保住了,懸著的心放了下去,可一想到樂陽,那是離京都極其遙遠的邊疆,條件艱苦,距離南遼國又非常近,經常受到南遼部落的侵襲,一時,放下的心,倍感淒苦。
案子終於塵埃落定,一家歡喜,一家愁,勝利的是強者,失敗的是弱者,可受苦的永遠都是平民。淩雲軒。
殷鳶將宮中傳來的消息,一應傳給了坐在院子裏休息的韓雲綺。
韓雲綺笑了笑,“你們公子的這把火,看來隻燒了一半。”
“別看這三皇子沒有出息,可他在經商方麵,確實很有頭腦,這些年,在背後聚集了大量財產,可惜這一充公,到便宜了那老皇帝。”殷鳶不平道。
韓雲綺看了他一眼,“不便宜老皇帝,難道還能便宜你家公子?”
說完,她自覺說錯了話,到頭來,這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不便宜他,那還便宜誰?
殷鳶接著道:“若沒有了公子暗中給公皙明遞了線索,那賬目也不會被發覺,你說,那太子原本的目的是什麼,他不可能打沒有準備的仗啊?”
“打壓刑部尚書。”韓雲綺沉聲回道。
殷鳶一驚,頓悟,這件殺人案,都是一些江湖殺人所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因此很難查出背後的雇主,要是解決不了這個案子,最大的受害人除了被暗殺的張府,那就是負責案件的刑部尚書。
可他不明白,“打壓刑部尚書,為何?”
韓雲綺清眸莫測,勾唇一笑,“你家公子在拋磚引玉,你就靜等好戲吧,急什麼?”
殷鳶看著她的表情,不禁渾身汗毛直立,他怎麼覺得韓小姐和公子,越來越神似了?
“可惜,這個計劃中途逆轉,太子便不得不被迫改變原計劃,從而開始利用夏桀和張府勾結一事,將夏桀拖下水,也算沒有白費一番心血。”韓雲綺解釋道。
殷鳶一臉得意,“要不是公子的這把火,太子恐怕是拖到明年,也找不到那些賬目吧?”
韓雲綺覷了他一眼,“全天下,就你們家公子厲害,行了吧?”
“那是自然。”殷鳶說得無比自豪。
韓雲綺笑了笑,望向院前已經開出花骨朵的茶花,眸底忽而一片深沉。
接下來,百裏華卿這把燃燒的火,又將蔓延至何處?
雪鬆閣。
韓紫欣很快去而複返,回到韓雪姿的內室,還未走到她身邊,就急急道:“不得了,不得了。”
韓雪姿見她那副慌張的神態,微微蹙眉,“什麼不得了?”
“剛才我去問過京都最有威望的王大夫了,王大夫說,他了解的情毒中,從未聽說過需要放血去毒,除非這不是毒,而是......蠱。”
“蠱?”韓雪姿亦是一驚,自語道,“蠱毒,盛行於南遼,從來就是夏國的禁物。”
“難道這韓雲綺招惹了南遼的人?”韓紫欣大膽地猜測道,忽而眼前一亮,“難道是那個從南遼來的即墨幽?!”
韓雪姿皺眉,“她與即墨幽無冤無仇,也沒有任何交集,不可能是她。”
韓紫欣尋思了一陣,又道:“那是不是我們的父親在南遼和即墨幽有恩怨,即墨幽這才回來報複韓雲綺?”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不也跟著受害了嗎?”韓雪姿再次否定了她。
“哎,不管這個了,”韓紫欣想不通,於是不再去想,轉而道,“如果不是即墨幽,那就是她韓雲綺的另一個敵人,這一下,不必我們出手,她都有得受。”
韓雪姿比韓紫欣要深沉一些,她雖然否定了即墨幽,可也保留了想法,相對於即墨幽,她更加懷疑是百裏公子畫中的女子。
韓紫欣報告完這個消息,便借著不打擾她休息的理由,離開了雪鬆閣。
三公主已經遷出皇宮,公主府定在呂府隔壁,今夜就是她的宴會,韓雪姿生病不能去,韓紫欣自然就成了三公主身邊最親近的人。
因此,她離開韓雪姿的房間,就立刻回屋準備了。
由於韓雲綺失血過多,第二天雖然已然恢複,行動自如,可百裏華卿交代她不必去,說明公主的夜宴必定不太平,不去也好,免了一場爭鬥。
想起她已好久沒有作畫,康莊賭場裏的君爺也沒有來找她,於是準備回房畫些什麼。
可誰知她剛起身,就看到一蹲龐然大物瞬間遮住自己的視線,她微微睜大眼,訝然道:“王小姐?”
身寬體胖的王雯君禮貌頷首,神色平靜,“韓小姐,我父親想見你一麵,不知可方便?”
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