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溫馨,珠簾輕輕搖曳,映襯著不遠處的池水,波光粼粼,閃爍著五光十色的微光。
桌案旁,百裏華卿坐在燭火下,握著拿著一卷書,安靜淡雅,目光不時會落在沉睡的女子臉上,見她安好,又重新回到了書中。
未過多久,門被敲響。
百裏華卿翻了一頁書,“進來吧。”
百裏寒推門而入,來到桌旁,低聲吩咐道:“已按計劃正常進行,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百裏華卿微微頷首,沒有抬頭,依然專注地看著書卷。
百裏寒又問:“要不要進行下一步了?”
百裏華卿慢條斯理地道:“不急。讓他們緩口氣,留一些思考時間,看一看,這件事最終是誰得了好處,讓他們互相猜忌,如此,我們走下一步時,才會更加順暢。”
百裏寒點頭,笑道:“韓小姐足智多謀,這一連串的精彩計劃,真是設計得天衣無縫,將所有人都罩在了一個大網裏,任誰,都逃不了。”
百裏華卿聞言,眸光微動,抬頭轉向珠簾內的韓雲綺,唇角一勾,帶著一絲自豪。
“所言極是。”他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百裏寒笑了笑,行了一禮便退出了房間。
房間,再一次安靜得落針可聞,除了百裏華卿翻書的聲音,便隻剩下了韓雲綺輕微的呼吸聲。
窗外的月亮,一點一點下沉,喧鬧的九明堂,也恢複了夜的寧靜。
百裏華卿揉了揉眉心,放下書,搖著輪椅,來到了軟榻旁,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上麵的女人,“韓雲綺,醒醒。”
她握住拍打臉頰的手,蹙眉,喃喃道:“景塵,別鬧了。”
百裏華卿手一緊,“景塵是誰?”
韓雲綺舔了舔幹澀的唇,“好渴......我好渴。”
“景塵是誰?”百裏華卿頑固地重複這個問題。
“景塵......”她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可腦子實在轉不動,越想頭越疼,“我不知道,我渴,好渴......”
景塵......
他沒有放手,而是緊緊盯著她的神情,褐眸深沉,腦海裏不斷搜索這個名字。
半響,無果。
“殷鳶,立刻去寂夜宮一趟。”他淡淡吩咐道。
守在屋外的殷鳶一頭霧水,“公子,去做什麼?”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褐眸微眯,“查一個叫景塵的人。”
殷鳶抓了抓腦袋,看向百裏寒,百裏寒挑了挑眉,示意我也不知道,無奈,他隻能連夜趕往寂夜宮。
內室,百裏華卿端來茶水,扶起韓雲綺,放到她唇邊,她便憑著本能喝了起來。
被她這一折騰,已到了大半夜,看樣子她是不會醒過來了。
百裏華卿無奈,隻得在這間屋子暫時休息一晚,他環顧了屋子一周,除了身邊這張軟榻,就隻剩下了一個池子。
所幸這軟榻不小,躺三四個人都沒有問題。
他退下外套,脫了鞋襪,就著軟榻的邊緣,將手搭在上麵輕輕一撐,輕輕鬆鬆就上了床。
要是韓雲綺看到這一幕,多半會氣得抓狂,想當初,她可是被他那童叟無欺的模樣欺騙,親自將他抱上了床。
躺在床上,他翻了一個身,將手枕在頭下,看著眼前這個如玉般雕琢的美人,淡色的薄唇微微一抿。
“韓雲綺,我可是提前叫過你,是你自己不願意走,可不能怪我趁人之危。”
他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搭在她的鼻尖上,順勢一滑,溫柔地落在她的唇上。
輕柔溫暖的觸感,使得他指尖微微一顫。
“雲兒......”
呼吸一沉,他一把撈過她的身子,重重地吻了過去。
意亂,情迷......
夜靜如水,隻聞彼此呼吸。
韓雲綺仿佛掉入了一個深淵,身子不斷下墜,渾身酥酥麻麻,軟如爛泥,她想掙紮,想呼救,緊緊抓著身邊的人,想要爬上去,可奈何手上沒有一絲力氣。
好像,連同她抓著的人也一起在下落。
她難受極了,緊緊皺著眉頭,掙紮無果,索性鬆開手,任由自己墜落,將一切都交了出去。
而就在半空,她好像突然著了陸,失重的身子得到恢複,緩緩地,她又睡了過去。
百裏華卿鬆開了她,平躺在床上,看著任由自己宰割的女人,忽而笑了,“韓雲綺,你有今天。”
韓雲綺的嘴唇被吻得紅腫,她伸手撓了撓,翻了個身子,背靠著他,毫不知情的模樣,十分可愛無辜。
他為她拉了拉被子,翻過身子,摟過她的纖腰,忍著腹下的火氣,良久才睡了過去。
雞鳴時分,某個醉鬼才慢慢蘇醒了。
此時屋內的燭火沒有熄滅,但也不太明亮,被窗外的微風一吹,時明時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