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待衛影一覺醒來,隻覺身子搖晃不已,他朦朧地看了一眼四周,隻見自己此時正躺在一間船艙中。
他撐起酸疼的身子,向四周看了一眼,卻見韓雲綺早已醒來。
她坐在木桌旁,翹著一條腿,姿態悠閑,神色從容,拿著一張紙,認真地看著上麵的內容,一臉沉思的模樣。
“你倒是有雅致,”衛影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設計這一切,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讓我緊張了一晚上。”
韓雲綺笑了笑,“告訴你以後,還能繼續演好這一場戲了嗎?”
衛影吃癟,他確實不能繼續演下去,以自己的個性,要是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他才不會管她的死活。
韓雲綺不再多談,而是繼續研究那張白紙。
“現在我們到哪兒了?”衛影來到船艙窗口,看向外麵的山川。
韓雲綺隨口回道:“應該進入南遼腹地了。”
衛影大概算了一下路程,微驚,“這麼說來,我們一昏迷,他們就將我們送上船了?”
韓雲綺頷首,繼而看向他,吐槽道:“衛影,好歹你也是謀士,反應能快一點嗎?要不是你還有一身武力,我還真納悶,玉崢怎麼會選你做他的謀士?”
衛影臉色不太好看,但也無力反駁,隻能掩唇微咳,“你的計謀太隱秘,確實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沒有使用任何計謀,”韓雲綺轉回視線,淡漠道,“我隻是讀到他們心中所想,順勢達成了我的目的而已。”
衛影對她表麵不服,心中卻很敬佩,她的話,他非常讚同。
她看準夏懿天的形勢,是萬萬不敢動她一根手指,但他心底又非常想痛恨她,見百裏華卿即將追來,他便麵臨兩個選擇。
一是將她乖乖送給百裏華卿。
二是直接將她送走。
顯然,依夏懿天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將她送給百裏華卿,所以為了報複百裏華卿,他便派人將韓雲綺送到南遼國。
南遼國的第一孤雪,此時正花重金尋找韓雲綺,他隻需派人一路護送,便承了南遼國一個大大的人情,巴結上這麼一個大國,何樂而不為?
他認為,韓雲綺到了南遼國,見到造成她悲劇的第一孤雪,定會痛不欲生,而百裏華卿看著她成為別人的女人,定也是生不如死。
如此一來,這一箭雙雕的事情,夏懿天又怎麼會不做?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韓雲綺脫困,並且平安抵達南遼國的攻心計。
所謂的與他合作,不過是她信手捏來的一個借口而已。
雖然費了些周折,但那時被夏懿天的士兵抓住,也隻有出此下策了。
衛影徹底想明白了一切,看向悠閑的女人,一陣無語。
一路高手護送,還有豪船坐,不用奔波操神,也就她這個女人能想到了。
夏懿天要是自己成了她的棋子,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模樣?
衛影收回心緒,見韓雲綺一直盯著那張圖紙,不由得湊過去,見上麵如同鬼畫符一樣,頓時一驚,“這是先帝的那副鎮殿墨寶?!你居然有臨摹本?”
韓雲綺頭也未抬,“你也看過這幅墨寶圖?”
“嗯,以前懷郡王讓我暗中調查過。”衛影回道。
韓雲綺抬眸,“可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當時懷郡王隻看出這是一張陣法布局圖,但具體是哪兒,我們至今也沒有查出。”他看著圖紙,一籌莫展。
韓雲綺微微頷首,如此看來,他們也發現了這圖紙的玄機,隻是由於先帝未透露,所以暫時不知道這陣法圖,究竟是來自何處。
不過她根據文崇閣暗室裏的畫像推測,這個地方,絕對和即墨琉羽脫不了幹係。
“到了南遼國以後,我們再慢慢調查,相信這幅圖紙,將對我們有很大的用處。”
她將圖紙點燃,燒成灰燼後,隨風飄出了船窗。
衛影有些驚詫,她居然能將這麼複雜的圖紙,記得如此清楚,並且隨手臨摹?
船舶順著寬敞的河道順流而下,加上一路順風,船速很快,二人估摸著第二天,也許就能抵達南遼國的京城盛都了。
二人被囚禁期間,外麵的守衛會按時送飯進來,見二人紋風不動,絲毫沒有被囚禁的姿態,反而一臉閑淡,不由得紛紛感到納悶。
在船艙裏呆了一天一夜,衛影有些吃不消,韓雲綺卻是毫無影響,經常穿梭於海麵的她,這些旅程,都隻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