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色較晚,而第一孤雪還在忙著和眾位大臣議論年後的政務,韓雲綺便端著一碗參湯,前去探望。
她剛抵達禦書房,大臣們便退了出來,見到她,紛紛頷首行禮,她一一回禮,接著便進入了禦書房。
第一孤雪見到她,趕緊起身迎了過來,端過她手裏的參湯,一手護著她的腰,“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你不也還沒有睡?”韓雲綺笑道,由他扶著坐到了一旁。
第一孤雪將參湯放到桌上,責怨道:“本王是男人,哪裏能和我相比?何況你還有孕在身,更應該早點休息。”
“哪兒有那麼金貴。”韓雲綺笑瞪了他一眼,撫上仍舊還是平坦的小腹,“你把這碗參湯喝完,也早點休息吧,別累壞了身子。”
第一孤雪微笑著點了點頭,自從得知她懷孕以後,他整個人都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任性胡為,反而成熟穩重了許多。
他端起參湯,舀了一勺放至唇邊,正要喝下時,他眉頭微微一蹙,紫眸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便消失了,他抬起眼,溫柔地看向韓雲綺,“這是你親手熬的?”
韓雲綺頷首,“這是我跟廚娘剛學來的,怎麼了?”
“既然是王後親手熬製的,本王自然要細細品嚐,”第一孤雪將碗遞到她手中,笑道,“你喂我。”
韓雲綺無奈,捧住瓷碗,舀了一勺,溫柔地送到他唇邊,“來,我喂你。”
第一孤雪含笑喝了下去,在她送來第二勺時,他突然一把將她抱入懷裏,狠狠吻了上去。
韓雲綺一驚,睜大雙眼,身子瞬間僵在了原地,手中的參湯掉落在地,發出“砰”的一聲碎響。
這還是自大婚那一晚,他同她第一次這麼親密,那一晚她喝得太多,根本記不住事,現在......
他的吻炙熱而纏綿,沒有讓人覺得愉悅,而是帶了一絲痛苦和無奈。
痛苦?
韓雲綺心中一沉,難道這碗參湯被人動了手腳?!
她剛一想完,嘴裏立刻侵入了一抹腥甜。
她猛地一把推開他,看著他嘴角帶著的那抹妖冶血絲,不敢置信道:“第一孤雪,你知道有毒為什麼還要喝下去?!”
第一孤雪無力地倒在她的肩膀上,慵懶地笑了笑,“有什麼區別呢?你遲早會將我取而代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韓雲綺一把將他扶起,生氣地瞪著他。
他握住她的手腕,挽起衣袖,露出手腕上那道新鮮的傷痕,苦笑道:“我知道,你沒有懷孕。”
韓雲綺看向自己的手腕,目色微沉。
原來他都知道了。
是啊,如果她真懷孕了,她身上的子母蠱早就自動解除了,他是子母蠱的煉製者,又怎會看不出?
“那你為何......”她垂下目光,嗓音低沉晦澀。
第一孤雪將她抱入懷中,附耳低聲道:“這是我欠你的,隻為......我曾傷害過你。”
“這毒,不是我下的。”韓雲綺無奈地歎了一聲。
“這已經不重要了,”他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撫上她的小腹,“重要的是,帶著我們的‘孩子’,做你想做的事,我隻希望你快樂。”
韓雲綺微驚,“你想退位?”
第一孤雪微笑著點了點頭,“在你需要的那一刻。”
韓雲綺麵對他突然敞開的心扉,一下子有些適應不及,“你的毒......”
“不要緊,我是百毒不侵的身體,這種小毒,頂多讓我躺上一陣子就好了。”第一孤雪寬慰道。
韓雲綺站起身,心思深沉複雜,“你先好好調養,容我再想一想。”
她逃也似的離開了大殿,臨走前,替他喊了禦醫,便徑直回了自己的緗雲宮。
回到內殿,她恰好就遇見了即墨凰。
即墨凰一看到她,立刻將她拉入了內殿,關好門窗,沉聲道:“不好了,衛影同琉羽合作,現在已經趕往南遼邊境,打算同夏懿天聯手了。”
韓雲綺微微頷首,沒有太多驚訝。
“你知道了?”即墨凰見她麵色鎮定,以為她提前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韓雲綺坐到茶桌旁,冷靜道:“有人在我送給第一孤雪的參湯裏下了毒。”
即墨凰大驚,“那他......”
“他沒事。”韓雲綺沉聲打斷她的問話,“能在我做的東西裏動手腳,而不讓我察覺的,王宮裏隻有三個人,一是第一孤雪,二是即墨琉羽,三是百裏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