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問是吧?”
此時,夏君風忽而麵向韓雲綺,懶洋洋地開口了,“我記得,曾經小雲兒同樣是不勝酒力,你讓我想起了這位許久不見的朋友。”
朋友?
韓雲綺心中一緊。
不知是他有意,或者是無心,他將這句話說出來,難道是想表達在他的心中,她還是他的朋友?
“一男一女,又豈有相似之處,一切都是幻覺罷了。”歐景塵冰冷的聲音,瞬間打斷了韓雲綺的思緒,隻見他將酒杯又逼近了一些,笑道,“喝吧,不過一杯酒而已,醉了,我扶你回去。”
韓雲綺看著他的笑容,卻覺得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喘不過氣,曾幾何時,那個放任她自由的男人,也變得這般步步緊逼了?
是因為世界不同了,還是大家都變了?
感受著二人漫不經心,卻虎視眈眈的雙眼,她抿了抿唇,接下了酒杯,仰起頭,一飲而盡。
酒水一路燒到喉嚨,明明是灼熱無比,卻讓人心中五味陳雜,複雜難言。
那戲子見韓雲綺喝下了第一杯,立刻替她倒滿第二杯,“原來大爺是會飲酒的啊,來來來,奴家這一杯酒,你可不能推卻了!”
這酒比起尋常的白酒,烈了許多倍,一杯下去,韓雲綺的臉就有些紅了,她望著眼前這杯酒,心中悵然無比。
麵具,遲早要揭下,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她接過酒杯,再度一飲而盡,絲毫沒有猶豫。
夏君風笑了笑,顧自倒了兩杯,一杯遞給她,一杯握在手中,“上次多有得罪,但不打不相識,也算是一種緣分,不如你我幹了這一杯酒,從此化幹戈為玉帛?”
歐景塵微微蹙眉,握著酒杯,似乎有些不悅。
韓雲綺有些心寒,為了逼出她的真實身份,就當真如此重要?她若想好了,安排好了以後的路,自會做出選擇,何必用得著這樣的手段?
她看向夏君風,一手接過他的酒杯,勾起唇角,一口幹了下去。
戲子不懂得這裏麵的門道,隻以為是歐景塵和夏君風想灌酒,不知道韓雲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於是拿起酒杯繼續遞給韓雲綺,“大爺真有男子氣概,奴家這一杯......”
韓雲綺心中冷笑,正要伸手去接。
“夠了。”
歐景塵忽然冷聲命令道,戲子嚇得一抖,酒水當即就灑在了韓雲綺的衣擺上。
戲子一慌,趕緊用繡帕去擦,韓雲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溫爾一笑,搖了搖頭。
屋子裏的氣氛,似乎有些凝重。
韓雲綺起身,麵向歐景塵行了一個下人禮,接著便退了下去。
錢寶縮在一旁,豬肘子也忘記啃了,呆呆地望著他們,見韓雲綺走了,趕緊也跟了下去。
夏君風看著韓雲綺的背影,忽而笑了,“果然是她。”
“是與不是,與你無關。”歐景塵雙眸微眯,一撩袍子,起身,下樓,迅速追了上去。
此時,韓雲綺剛好走到酒樓門口,前腳剛踏出門檻,手腕就被歐景塵握住了,“坐馬車,我送你。”
韓雲綺雖然很不滿大家這樣試探她,但既然最後一層紙沒有捅破,她就得裝下去,於是點了點頭。
三人上了馬車,古毅坐上駕駛處,很快調轉馬頭,原路返回。
二樓窗欄處,夏君風慵懶地靠在上麵,看著剛剛離開的馬車,淡淡吩咐道:“可以行動了。”
隻見躲在暗處的一名黑衣人,瞬間消失在了窗欄口。
夏君風輕輕托住下巴,望著已經消失在人群中馬車,微微勾起了唇角。
百裏華卿得不到的女人,他薑璿,同樣也得不到。
與此同時。
離開的馬車,是由古毅親自駕駛的,所以速度並不是很快。
車廂中,大家一句話也沒有說,氣氛有些沉重。
錢寶扣著手指頭,眼睛時不時看向韓雲綺,又時不時看向歐景塵,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胡亂說話。
歐景塵一直看著前方,雖然前方什麼也沒有。
韓雲綺則靠著車窗,漫不經心地望著外麵,心裏想著以後的打算。
突然,一聲尖銳的馬叫聲響起,隻見一輛飛奔的馬車,瞬間衝了過來。
“快棄車!”
韓雲綺臨近窗口,當即大呼了一聲,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抓住錢寶準備衝出馬車。
可就在這時,她手腕一緊,在她即將動用輕功之前,整個人連同錢寶,瞬間被扯出了車廂。
當她反應過來時,隻見歐景塵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抓著錢寶的衣領,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馬路邊。
緊接著,隻聽一聲巨響,兩輛馬車瞬間撞擊在了一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車身立刻被撞毀,木屑車輪,頓時滿天飛射,嚇得一旁的行人魂飛魄散,驚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