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實在是太冷了,所以回去的時候蘇塵也不騎馬了,而是跟著陳老和小徒弟兩人一起坐著馬車往回趕,三人趕回蘇塵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付了車錢後蘇塵讓馬車稍等一會,這陳老和他那個小徒弟還得回鎮上不是,將車夫安頓好之後的蘇塵連馬都沒來得及拴就拉著陳老往屋裏跑去。
雖然蘇塵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可江氏還是有些焦急的站在了窗前朝外望著,蘇塵一進屋就看到了臉色依舊慘白的霍氏躺在床上已經睡了,地上的穢物已經收拾幹淨了,窗戶開了個小縫,屋裏還是有些酸臭難聞的問道,但是比剛開始的時候好多了。
霍氏這會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若是隻看臉色的話霍氏這會的模樣還是有點嚇人的,加上霍氏這會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躺著,所以剛一進屋的蘇塵也是嚇了一跳,急忙看向了江氏問道:“春生嫂子,連山嫂子這是怎麼了?”
看著一臉焦急的蘇塵,江氏便知道她這是誤會了,趕忙解釋道:“挽香沒事,你走後她又吐了兩回,吐過之後說是太累了睡一會。”
聽了江氏的話蘇塵這才放了心,忙轉頭看向了陳老說道:“陳老你趕緊去看看吧。”
蘇塵在路上已經將霍氏的症狀跟陳老說了,剛剛看到躺在床上的霍氏蘇塵會那麼害怕也是因為她看霍氏的症狀有點像是食物中毒,想著自己教霍氏醃的酸菜和鹹菜之類的,還有土豆吃起來也都是有忌諱的,蘇塵這也是怕霍氏不小心誤食了什麼有毒的東西才會出現剛剛的症狀,所以才會那麼著急擔心。
陳老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本來老人家已經好多年都不出診了,要不是跟蘇塵有些交情,老人家是說什麼都不會跑這麼遠出診的,這坐著馬車顛簸了一路,老爺子的骨頭差點沒被顛散架了,下了馬車又被蘇塵拉著一路跑進來,這會老爺子正扶著門框喘著粗氣呢。
聽了蘇塵的話便沒好氣的說道:“你、你個瘋丫頭,我這老、老胳膊老腿的哪裏經得起你這番折騰,你、你總得容我老人家喘口氣啊。”
這會老頭子的模樣實在是跟剛剛在鋪子裏那仙風道骨的老大夫形象差別很大,頭上的發髻已經歪了,衣衫也因為剛剛在馬車上壓得皺皺巴巴的,雪白的胡子說話的時候一翹一翹的。
可這會的蘇塵正擔心霍氏的病情呢,一點都不客氣又伸手將老爺子拉到了床邊說道:“您老人家不是常跟我說什麼醫者仁心什麼的嗎,這如今病人就在眼前您還喘什麼氣啊,您老還是看過了病人再歇著吧。”
陳老被蘇塵這話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可轉念一想蘇塵的話也沒錯,這人若是病的不重的話,這蘇丫頭也不會急吼吼的跑去鎮上請他了,於是趕忙深深的喘了兩口氣,穩了穩情緒後,回頭衝著蘇塵說道:“還不趕緊給我搬個凳子去。”
說著老爺子又回頭衝著徒弟招了招手,示意他將藥箱拿過來,從裏麵拿出了脈枕便放到了床邊,在蘇塵搬來凳子以後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做了上去,輕輕的抓過了霍氏的手腕放到脈枕上把起了脈。
也不知道霍氏真的是病的太重,還是因為什麼,幾人說話聲音和老爺子把脈的動作竟是都沒能驚醒她,這讓一旁等待著老爺子把脈結果的江氏和蘇塵都是緊張了起來。
大概有五分鍾左右,老爺子這才收回了搭在霍氏手腕上的手,回頭看著蘇塵說道:“丫頭,你跟病人是什麼關係?”
本就緊張的蘇塵聽了老爺子這話就更加緊張了,還以為霍氏這是得了什麼疑難雜症的她趕忙開口說道:“這是我的朋友,陳老,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你就快點告訴我吧,可急死我了。”
蘇塵的話讓老爺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虧你也是懂些醫術的,連害喜和生病都分不清楚,回頭可別跟人說你認識我,老頭子我可是丟不起這個人。”
這陳老平時經常以為藥方的事情跟蘇塵鬥嘴,但多數的時候都是敗在了蘇塵的口下,所以這難得有機會數落蘇塵兩句,哪裏會放過,撚著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教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