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怨毒,此時的範影芝心中就是滿心的怨恨,恨她娘的短視讓她錯過了展離那麼好的男人,恨她家中的兩個兄長沒出息,若是他們中有一個能像鄭連山這麼能幹的話,那她又怎麼會一直拖到現在都沒能嫁出去,更恨鄭姚氏剛剛沒有給自己麵子將自己晾在一旁,而她最恨的是自己竟是沒有真的像那算命的李鐵嘴說的那般的好,生在窮困的莊戶人家不說,更是沒有能勾住男人的好相貌。
而剛剛端起茶杯想要給範影芝和自己也倒杯茶的鄭姚氏一聽範姚氏來竟是為了這事,心中便又是生出幾分氣來,上次自己上門為範影芝提親受了那麼大的侮辱,這娘倆今天空著手來不說,就隻是那麼不痛不癢的道了聲歉便過去也就算了,如今竟然還敢厚顏無恥的提出再讓自己給範影芝說媒的要求,真不知道自己這堂妹怎麼就那麼厚的臉皮。
想到這裏的鄭姚氏臉上便帶上了幾分譏笑,輕輕的啜了口茶後輕聲說道:“妹子說笑了,我這一個沒福氣的寡居婦人哪裏能給人做媒說親啊,這可是犯著忌諱呢,這說親嫁人可是影芝一輩子的大事,妹子你還是另找她人的好。”
顯然範姚氏沒有想到這個一向好說話的堂姐今天是怎麼回事,自己這又是討好又是道歉的,竟是還這麼不給麵子的直接就給拒絕了,這是範姚氏來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所以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看著傻愣愣的端著茶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範姚氏,範影芝也顧不得再裝害羞了,趕忙抬頭一臉賠笑的看著鄭姚氏說道:“二姨母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怎麼會是沒福氣的,你有那麼能幹又孝順的山表哥怎麼能說自己是沒福氣的,你這話要是讓山表哥聽到可是該傷心了,對了二姨母,來了這麼長時間還沒看到山表嫂呢,她這會人在哪呢?”
這會的範影芝似乎剛剛想起自己剛剛在院子裏隨口找的理由,隻是他並不知道霍氏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沒法說去看孩子,也隻能說要去看看霍氏。
因為一下子就給自己添了兩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所以這會的鄭姚氏對霍氏這個兒媳婦可是百分之二百的滿意,更是想在範姚氏這個一直瞧不起自己的表妹麵前炫耀一下,不過鄭姚氏雖然有心想跟範姚氏和範影芝顯擺一下自己那兩個大孫子,可是礙於霍氏剛剛將兩個孩子哄睡了,心疼兒媳的她這會可是一點讓兩人去看霍氏和孩子的想法都沒有。
隻是雖然不能讓兩人去看,不過這並不影響鄭姚氏顯擺自己的孫子,隻見鄭姚氏難得露出了笑臉說道:“還是等一會再說吧,山子媳婦剛剛把孩子哄睡,要說我這兩個大孫子也都是能鬧人的,一晚上要鬧騰好幾起,這一個哭了另一個也跟著哭,鬧得山子媳婦整晚連個囫圇覺都睡不上,兩個大小子也都是能吃的,我那媳婦身子弱,這奶也不夠吃,這不山子今天一早就去鎮上找奶娘了。”
這一般的莊戶人家的女人生了孩子都是自己喂的,範姚氏哪裏聽說誰家生了孩子還要請奶娘的,所以即便是知道鄭家如今的日子過得不錯,可是在聽到鄭姚氏說鄭連山去鎮上給孩子找奶娘的時候,範姚氏還是露出了幾分不可置信的眼神,微微撇了嘴說道:“不是我說你啊二堂姐,這媳婦娶回來不就是生孩子奶孩子的嗎,像我們這種莊戶人家哪裏請得起奶娘了,就算山子掙了些銀子你也不能任他這麼禍禍啊,你知道這請一個奶娘要多少銀子嗎,每天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她,這怎麼算都不劃算,你聽我的二堂姐,這山子慣著媳婦你可不能慣著,這孩子還是要山子媳婦自己來奶的好,你說這要是讓山子把媳婦給慣出毛病了你這個做婆婆的可就拿不住她了。”
鄭姚氏一聽這個如今在她心裏印象極為不好的堂妹這麼說兒媳婦,本來一臉興奮的說著孫子的鄭姚氏臉瞬間又沉了下來,語氣淡淡的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就受夠了婆婆的氣,那其中的滋味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不過也正是因為當初受過那樣的氣,你說我如今又怎麼能做那惡婆婆讓媳婦再遭那種罪,妹子我也勸你別老給媳婦立什麼規矩的,這都是做娘的人,推己及人,若是影芝將來在婆家受氣你這做娘的心裏也不好受不是。”
從來在這個堂姐麵前話都是要說上句的範姚氏今天連著幾次被鄭姚氏教訓,這心裏的火氣實在是壓不住,也沉了臉剛想嗆鄭姚氏幾句出出今天這一直受的惡氣,卻是在這個時候聽到院子裏傳來馬蹄聲,緊接著就是鄭連山大嗓門喊道:“娘,你趕緊出來幫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