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沈府裏華燈初上,來作客的夫人們已經入席,眾人皆坐在桌子旁。為了湊合氣氛,他們把酒席設在正院裏,周圍是芬芳的繁花,六圍酒席置於其中,有種閑逸享餐之感,確是頗有點心曠神怡。
趙琦蓉一張花開之臉,笑得合不攏嘴,招呼各位上座之後,吩咐下人把菜端上來。她伸出的左手在別人麵前晃動著,目的就是為了炫耀她腕上的那隻白玉鐲子。
一旁的韓紫侯的夫人徐氏終於被吸引了,她目光定定盯著白玉鐲子說,“沈夫人,你手上的鐲子可是通透精致呢!”
趙琦蓉聽罷,掩著嘴笑了笑,假裝謙虛地說:“是麼?哎喲,不過就是一隻普通的鐲子嘛。”
“什麼普通鐲子,一看這鐲子色澤瑩潤剔透,樣式還如此別具一格,便知道它價值不菲。”徐氏心裏甚是羨慕,再一次讚賞道。
趙琦蓉高興得更是得意洋洋,眼尾紋都深深泛開來了,雖不說話,右手卻不停地輕撫著鐲子。
此時,沈蘊卻看見一個奇怪的現象,湯若嵐一雙眼眸暗藏利箭,正皺著眉盯著趙琦蓉,不時看一眼趙琦蓉的白玉鐲子,臉色冷沉冷沉的。這不像是妒忌,而是憎恨的表情。
不知怎的,沈蘊總覺得湯若嵐今夜的行為頗有點詫異,自從她發現趙琦蓉手上帶了那隻鐲子,她就一直坐立不安,眼中有寒意迸出,此事情似內有蹺蹊。
豐盛的菜逐漸捧上桌子來,沈玉獨特耀眼地坐在宴席旁,嘴角滿是笑意。此時,沈紹樺才忙完了正經事,緩步過來,朝幾位夫人點了點頭,便落座於沈玉與趙琦蓉之間的位置上。沈玉看見他手上捧著一錦盒,就笑得更樂了,甜膩膩地叫了聲,“爹!”
沈紹樺把錦盒送到沈玉麵前,沉沉中帶點溫柔的嗓音,“玉兒,生辰禮物,願你幸幸福福!”
“多謝爹!”沈玉越發的笑得甜蜜,接過錦盒,忙打開來,從裏麵取出一隻精致的透紫玉鐲,緩緩套在腕上,晃了晃,展示在眾人麵前,“鐲子真的很美麗呢!”她笑著對沈紹樺說。
那邊尚書府的董夫人也湊過來觀看,笑著讚賞道:“二小姐的鐲子真是華貴了,不知這隻是什麼鐲子呢?”
“冰清飄花紫玉鐲,是襄城裏獨一無二的。”沈玉盈盈一笑,眼中盡是滿滿的孤傲與自信。
“二小姐有相爺如此疼愛,真是有福分了。”韓紫侯的夫人徐氏見此狀,一臉恭喜祝福之色。
趙琦蓉臉上寫滿了喜悅,微笑道:“玉兒是老爺的掌上明珠,自然是有對玉兒好的份兒了。”
巧月站在沈蘊身後看著他們紛紛議論著,心裏很不好受,盡是替自己的主子不忿,暗地裏撇了撇嘴。
適逢這個動作讓沈玉看見了,沈玉眯眼竊笑了一會,目光從巧月臉上移向沈蘊,看著沈蘊說:“姐姐,你看看我這玉鐲,是不是很漂亮呢?對了,正巧我與娘親都帶著玉鐲,真是母女和貴了。”沈玉自是沒有顧忌太多,目的隻想炫耀自己。這話言外之意就是說,她們母女都是高貴的,被爹寵著的。而你沈蘊母女呢?根本沒資格能得到這些華貴首飾。
坐在沈蘊旁邊的杜蓮湘聽了她這話,沒有一絲生氣,瞥了眼大夫人,見對方神色淩厲,便暗自低下了頭,不敢作聲。
沈蘊見杜蓮湘這般懦弱,心中暗自歎氣,不過她絕不會就這樣被她們占盡光輝的。沈蘊淡然笑了笑,眼神中暗沉幽幽,如深邃的古井,“妹妹的玉鐲當然好看了,隻是……”
“隻是什麼?”董夫人好奇問道。
“隻是今兒國有禍患,北城那邊有旱災,聽說儂州又出現了糧食短缺的狀況。蘊兒雖隻是一名小女子,但也懂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蘊兒隻是覺得,今晚的鋪張,頗為奢華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