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覺自己的的唇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也不敢與他對視,轉身跑下床,也顧不得穿鞋子,直衝向外殿。
“鶴兒!”他見狀追了出去。
鶴兒跑到了院中,一手抓起缸中的水瓢,將滿滿一瓢水從自己的頭頂澆下。
秋夜寒涼,冰涼的水澆濕了全身,更叫人冷的徹骨,不過她真的該清醒清醒了,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沒有什麼借口可以成為一個人不擇手段的理由。現在的她變得讓自己厭惡,絕對不能這樣,那怕死,也要幹幹淨淨的死去。
就在她把第二瓢水高舉時,一手強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你非要這樣,朕陪你。”說著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水瓢,移向自己的頭頂。
宮人們早已嚇得跪成一片,潘忠良驚喝一聲:“呀,官家使不得……”話未說完,隻見在水流如瀑傾瀉而下。
無數股水流從他英俊的臉龐成線流下,目光裏是悲傷,是疑惑,是驚痛,是憐愛……
鬢角濕濕地黏在臉上,目光凝滯,身體卻像剛剛破繭的有幼蝶,渾身不停地顫抖著。
“啪——”的一聲,他手中的水瓢被丟出老遠,碎成了兩半。
她被嚇得一激靈,還未反應過來,隻覺身體一飄,已經被他橫抱了起來,走向內殿。
身後潘忠良趕緊吩咐著宮人去請太醫。
兩個人都換好了衣裳,喝下了幾碗驅寒湯,隔著帳簾躺下。屋子裏愈發的安靜了,偶爾有“劈——啪”燭花炸開的的細小聲音,卻又驚不起一絲微瀾。
霽雲把香爐裏的香料換成了幽息香,有催人入眠之功效,然而她卻了無睡意。
忍了好久,她最終還是說了:“其實今天我本意是想……”她微微把頭埋進錦被裏,隻覺羞愧難當,“香爐裏燃的是帳中香……”
“嗯,朕聞得出來。”
聞言,她隻覺得臉上越發熱了,轉過身去,隻道:“對不起……”麵對自己可恥的蓄意圖謀,她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屋子裏又安靜了好一會兒,隻聽他道:“情願你多對不起朕幾次……”聲音裏已透著微微睡意。
次日,胡璃來到了臥瓊殿,一副橫眉冷對的模樣,鶴兒給她行禮,她像是仿若無視,幹脆繞行過去。
鶴兒自行平身,幾乎可以斷定,她就是來挑釁的。
胡璃坐下後,開門見山道:“昨個夜裏聽說官家在你宮裏著了涼,究竟是怎麼回事?”滿是興師問罪的語氣。
“敢問胡修容是哪位娘娘的欽差呀?”上有貴妃、淑妃等高位娘娘還不曾過問,如何輪得到你?
胡璃自然聽出了她話中之意,輕蔑白了他一眼:“官家是天下之主,是全後宮女人的依靠,人人都有權利關心他,而傷害他的人,就是全天下的公敵。”
這胡修容定是從練馬場回來心中就一直有結,如今不知又從哪裏得知了昨夜的片麵,以此由頭抓著不放。
“我一個小小婕妤怎能傷得了官家,再說,我若是做了什麼傷害他的事,他又為何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