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習慣,每當工作閑下來我就會想著去找你,想跟你待在一起,做什麼事都好,隻是想跟你在一起,就這麼簡單。偶爾因為加班不能周末來看你,我會覺得很不習慣,做事情不能集中精力,總會猜你在哪裏、在做什麼。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會變著法子拿你尋開心、逗你玩兒、捉弄你……這些都已經成了我的習慣,我不敢想象哪天再也不能這麼做以後是什麼樣的情景。我知道我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愛衝你發脾氣,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橫豎看不順眼你,但沒看到你又會想你。有的話,這輩子可能我都隻會說一遍。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要不要做我的習慣?!”
一直是低低地訴說著,說到最後那一句時,俞行光表現得萬分小心、萬分用心。似乎語氣稍稍重一點、語速稍稍一個不適,她就不會點頭了。
“我警告過你,讓你不要讓我再做與現實不符的美夢,你怎麼不聽呢?!你不聽、你不聽……後果自負!!”俞行光的表白沒有華麗的詞語,沒有浪漫的燭光與代表愛情的鮮花,隻是平平常常地好像跟她拉家常一般,或者、還加了一點點的威脅。但是、顧如雪感動得不行,比那晚的那碗加了冰糖的大米粥還要感動。
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聽過如此動聽的情話,當場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熱淚盈眶……
“我會對我的話、我的行為負責,但在你戴上這枚戒指之前我也要你向我保證,你要對你往後的話、往後的行為負責。戴了,這輩子就不能取,不管如何也不能取,我要你發誓!”一手握著她的小手,另一手拿著戒指卻不給她戴,俞行光很認真地看著顧如雪。他是黨員,是無神論主義者,當然不信指天發誓什麼的。但、顧如雪信,而收拾顧如雪這樣不靠譜的人,還非得來這一手。
“那如果、如果你欺負我呢?!”顧如雪也不急著要載那枚戒指,眨了眨淚水未幹的眼睛。
“什麼叫欺負?!”這個詞還真不是很好定義,俞行光想了想又反問。
“譬如,你罵我、你先提出離婚……”
“我可能會罵你,但我絕對不會跟你提離婚。”沒等顧如雪說完,俞行光果斷地打斷她。
“為什麼?!”他說過的,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的。可是現在,他卻把以後的事情說得很死,這不是跟他以前說得觀點所相悖?!
“我不是無業遊民,不是做生意的,就算是我的婚姻這麼私人的事情也會有組織監督,不可能動不動就提離婚。如果離婚,或多或少會對我的政治前途有影響,而我把我的政治前途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從來不說大話,但這個大話我講得起。”俞行光確實是足夠坦誠,他並不是說自己有多愛顧如雪所以不提離婚,而是說出了一個天大的實話。這實話雖然不怎麼好聽,但卻足以讓顧如雪真的能夠安心。
男人,通常把事業看得比愛情、比生活都要重要。俞行光是,孔餘也是,多數人都是!而俞行光敢於承認,孔餘到離婚的時候還說是她不好中,是因為她生不出孩子,卻不承認自己是追逐權貴才要離婚。
真好笑,孔餘與她離婚的目的就是因為他攀上可以給他政治前途的高枝,而俞行光不隨便離婚的原因也是怕影響政治前途。
政治前途,在男人眼裏多麼渴望的一個詞,但在顧如雪眼裏,又是多麼可怕的一個詞。
一個男人,為了所謂的政治前途,可以完全不要愛情嗎?!哪怕以後他一點也不愛她了,也不習慣有她了,還是不離婚嗎?!
當然,不離婚,這句話肯定是對婚姻最最有效的保證,也是讓顧如雪最後下定決心為之一搏的動力。
哪怕他以後不再愛她、不再當她是他的習慣,但她可以肯定,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是愛他的,哪怕他七老八十歲,哪怕他不在位、不做官、隻是小老百姓,哪怕他往後的生活中動不動就衝她發脾氣……
“我保證!保證不取戒指!如果取了,就讓我……”
“行了!有保證就行了,不用後話。”他信顧如雪,就好像顧如雪很迷信地相信舉頭三尺有神靈一樣。
把戒指很認真地戴在顧如雪的左手無名指上,但……很霎風景的一幕出現了。顧如雪的手很小,手指很細,這款小碼的戒指戴在她的手上都顯的大了。
“可以戴中指的。”完成戴戒指儀式的時候,顧如雪胸口本是一片的狂跳。但此刻,顧如雪屏住呼吸提醒他。
戴中指?!那是什麼意思?!可是……事到如此,也隻能如此。隻得取下,再將戒指換到她的中指上。
鑽戒在她的手指上閃閃發光,將兩個人幸福的麵容都印到了剔透的鑽石中。別說,顧如雪嬌小白皙地手指戴上戒指很漂亮呢!
然後,好像完成了某個重大的儀式一般,俞行光深吸一口氣後看向顧如雪。這個病床上的小個子女人,這個他曾經當巴巴狗一樣逗的女人,這個他動不動就衝她發脾氣的女人,他終於克服重重困難,用戒指把她套住了。
現在說不出對錯,但心裏有股很踏實的感覺,似乎完成了一件人生中很重要、很大很大的事情一般。
“明天清晨六點,我要開車趕回南湖參加常委會。下周五以前我會跟我父母聯係好,讓他們這周抽時間回怡景,帶你去見見我父母。反正你現在休病假,之後周末我帶你去南湖,拜訪你的父母。下下周我帶你提前趕回怡景,一起到民政局辦證,準生證你就自己辦。婚宴的事情……我可能沒時間計劃打理,你懷孕頭幾個月又要特別注意,所以我想交給行芬去處理。她做事情很細心,你可以放心。喜歡什麼樣的東西、什麼樣的形式,你可以直接跟她說,讓她去辦就行。”雖然現在顧如雪已戴上了他的戒指,但他對顧如雪說話的口氣仍然像是領導對下屬交待工作一樣,而且似乎是交待一個腦袋不怎麼靈光的下屬,很仔細的、足條足條的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