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2 / 3)

許多的事情,也許當初隻要一句話,與現在的結果可能就是兩樣。但當初就是少了那句話,所以才注定今日的結局。

顧如雪深吸一口氣,那個年代的感情……真的太……

“後來我調離了那個地方,聽說我調離的那一天晚上,她在出鎮的馬路邊等到了半夜……那個時候人的感情很奇怪,又渴望又害怕又不敢反抗,鬱悶之中我丟下一切跟同學去了國外。本來是想要逃離那個禁錮思想的年代,不料卻又墜入了另一個無底的深淵之中。國外一切講錢,在那裏根本談不上感情和自己的時間,每個人基本上就是賺錢的機器。而且每當我想到感情的時候,滿眼全是當年那個女孩子傷痕累累的樣子,讓我根本沒法看到別的女人的好。在美國這麼多年我積累了不少的資產,可是老了……有什麼用呢?!後來,我聽熟人說,那個女孩子嫁給了當時一同被困在政府樓裏的一個工作人員,也就是現在的嚴應傑。可是她的命並不好,雖然嚴應傑做了省委副書記,待她也不錯,可是今年年初她的兒子得癌症死了,留了一個才一歲的孫子。現在,她那個智障的女兒、也快不行了……”

“什麼?!嚴蜜的哥哥也出事了?!”顧如雪還真是沒聽說,前幾天嚴蜜還跟她一起吃飯的時候提起過哥哥的事情,似乎一點也不知道。不過安靜下來,她也很理解,這又是嚴書記對自己兒女的保護吧!

以前覺得嚴書記這個特別的古板嚴肅,可是現在顧如雪覺得他異常的形象高大!

他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所以才會追求一個目不識丁救過自己的女人為妻;他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所以在女兒智障後一直不離不棄的關心倍至;他是一個極有愛心的男人,在失去兒子的時候還能泰然地與將要離去的女兒相守……

“嚴輝不是在外省一個縣市裏做縣長嗎?!”俞行光竟然也不知道,還以為……

“很年輕,才三十二歲。”大伯點了點頭:“所以你們說,人生到底是在追求什麼呢?!她做了那麼多的好事,什麼也沒有做錯,可是一連兩次的白發人送黑發人。老了,又喪子、又喪女,何等的淒苦。所以我打算回國養老,落葉歸根,跟這對老朋友一起安度晚年。錢、名、利……所有都是身外物,隻有感情、才是能永遠留存下來的。”又喝了幾口水,然後從胸口取出卡來遞到顧如雪的麵前。

“這裏麵是我所有的資產,足夠我在怡景買套大房子,除了我養老以外還有很可觀的一筆錢,現在全給你。人家說養兒防老,我現在就靠你們了,也算是晚年吵你們的一點心意。”大伯說著,又端起茶杯喝水,眼裏浸滿了憂傷。

“這怎麼行!”顧如雪肯定不肯接。他是俞家的大伯,就算是一分不給他們也有義務養他的老,怎麼能……

“你覺得我百年後,這些錢還能給誰?!拿著吧,我可不會洗衣、買菜、做飯,以後得天天吃你們、吵你們的。”大伯滄桑的一笑,然後拍了拍俞行光的肩膀:“走,陪我一起去嚴家看看。從我離開起,我還從來沒有到他們家去過。”

“嗯。”俞行光起身取鑰匙。

“我也去,我想多看看嚴蜜。”顧如雪也起身。

在樓下,跟顧媽媽交待了一聲,三個人一起上車離開。

來到嚴家,嚴蜜竟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依然在琴房裏談琴。剛走進門,便聽到從樓上傳出來的鋼琴聲。隻是琴聲淒婉,讓每個人都有些想哭的衝動……

今天是雙休,嚴家人都在家裏。嚴爸爸把大伯一行人讓進來,然後嚴媽媽為其安靜的倒茶。

大伯坐下,在接過茶杯的時候看了看當年那個話不多且堅強的女人。如今,她已是滿麵的歲月痕跡,連頭發也已是花白。但依然安靜如初,跟他隻是點頭問好,便上樓陪女兒彈琴。

“這些年……還好吧!”大伯首先打開了話匣子,至少他們倆還是當年的同事。

“還可以,你呢?!”嚴書記微微點了點頭,也客氣地問了一聲。當年,誰都知道她愛的是他,可是他是高幹子弟出身,所以……

“一般般。”其實這個世界上誰也差不多,說不上誰好誰不好,不過是你說我好、我說你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