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腦袋歪歪的倚靠在車窗上,睫毛半遮著明亮的雙眸,盡是憂愁的神色掩蓋住了原本的透亮清澈。
車上的人很少,隻有五個人而已。空曠的車廂一搖一晃的,不緊不慢的駛向下一個站。在車內的提示音下,向天嵐離開座位,從車後門走下去。
一下車,迎麵而來的微風帶著微許的涼意。她仰起頭,看著太陽正緩緩的滑下去,留下的橙紅色痕跡布滿了半邊的天空,耀眼而美麗。
經過水果攤,她買了一些蘋果跟芒果,才穿過馬路。又走過了一條又一處的路,才看見不遠處那不起眼的家屬區。泛黃而生鏽的鐵欄杆大門一直敞開著,旁邊的警衛室裏播放著電視節目的嘈雜聲音遠遠就能聽見。
腳下的路很不平,石子伴著的水泥路彎彎曲曲的。她聽說繁華區的任何一塊街道地麵,都是用珍貴的白玉鋪成的,甚至還有水晶。真是奢侈,跟普通區的壞境一比下來,真是大大諷刺。
“哎哎哎,快來看!那天來我們這炫耀的女人又來了!!”因為是傍晚,小區裏的用過晚飯的大媽們又相聚在一起八卦起來,一看見向天嵐的影子,連忙故意的大聲喧嘩起來,引起大家的注意。
果不其然,不管是進入小區的還是走出小區的人們紛紛停下腳步,把深意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向天嵐的身上,包括在警衛室裏的值班保安。
似乎向天嵐就是一塊狗骨頭,吸引住了一群又一群的饑餓惡狗們。一些人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厚著臉皮上去跟她打招呼,想攀關係。還有些人直接呸了一地的口水,然後嫉妒的跺著腳。
向天嵐握緊了雙手,她緩緩閉上雙眼,隨著深呼吸後才睜開。當他們是蘿卜吧!隻要當作沒看見就好了,她提著水果,加快步伐的走入小區。
對周圍人視若無睹,一邊又加快腳步,希望快點離開這個讓她感動壓力很大的地方。終於,走到了小區裏最裏麵的那棟紅褐色的樓層。
太好了,終於到了……那些惡意的目光比蒼蠅還要纏人,隻覺得無比的心寒。她回想起原先沒有嫁進去之前,每天的上下班都跟大家有說有笑的,偶爾有小偷鬧事還一起努力的製服,新年的時候大家幫助四號樓的遺孤過了溫暖的夜晚。
這些人的麵目,全都是偽裝的嗎?在錢麵前,什麼都失去了嗎?向天嵐不敢相信,她嫁進去不是為了自己能夠過的好不好,她希望的是讓向悠清有條件學的更多,他的潛力無窮。而父親的身體漸漸不好,她也想照顧。更多是,她對牧玄瑜的真心跟堅定。
“咯拉。”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厚重的防盜門就打開了。嗅到的是家中專屬的味道,無比的熟悉。壞境沒有變,依舊樸素簡潔。
“爸,阿姨,我回來了。”向天嵐對空空的客廳喊了一聲,她習慣了。換好鞋後,她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哎喲!小嵐你怎麼來了?”汪月一身花花綠綠的連衣裙,臃腫的濃妝麵容十分惡心,白色的粉底塗得比牆壁還厚,隨著每一步的走動都在粉碎。布滿皺紋的額頭跟眼角,直接暴露了所有偽裝。粉紅色的眼影抹在眼瞼上,呈現出的三角眼帶著精光。她咧開的大嘴塗抹得比豬肝還要暗紅的口紅,假惺惺的對向天嵐笑著,露出了黃黃的牙齒。
“我想來看看你們,這是順路買的水果。”向天嵐把水杯放到原位,把水果袋遞給汪月。父親又去加班了嗎?她擔憂的歎氣,汪月什麼都不幹,家裏的水電費,煤氣費,房費的款還沒付清…
全都是向梓澤一個人支撐的。她原來在翻譯的時候,每個月還有兩千五的錢可以幫父親減輕負擔,可是因牧玄瑜的關係,估計她也去不了原來工作的地方了吧?她跟同事們的關係挺好的……
“就你一個人來的?他呢?”汪月直直的盯著合上的大門,沒有瞧出所以然,又轉到向天嵐的身上。怎麼隻有她一個人來的啊?居然還提那麼寒酸的水果來送嗎?
“他工作忙…所以隻有我一個來的。”向天嵐總不能直接的說,牧玄瑜摟著別的女人去酒店纏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