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裏忙外的張老漢並沒有發現身邊多了個人,直到嶽璋在他身後咳嗽兩聲,他才忙回過神,一見是嶽璋,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驚喜的打招呼。
嶽璋雙手被他抓住,看著精神頭十足,仿佛越活越年輕的張老漢,也是高興。
“哎呀,可是有好些天沒見著嶽校尉了,聽莊裏人說您最近忙得很,老漢也沒敢去叨擾。今日怎麼有這般閑暇,來莊子裏溜達?”
嶽璋打趣道:“老丈,你這人忒不實在。哪裏是看我忙不敢叨擾,我看是你這老頭忙著給莊子裏賺銀子,沒時間搭理我罷了。”
張老漢臉上堆砌出老農特有的憨厚模樣,卻絲毫不掩飾眼中的狡黠,“可不敢這麼說,老漢我可是想你想的緊。就連亨通王掌櫃都總念叨呢,說見您一麵難比登天呐。”
嶽璋苦笑搖頭,這段時間確實太忙了一些。
蜂窩煤的銷路剛剛鋪開,很多人還不了解這個新生事物,細微瑣碎的問題很多。
因為這,王憲林都來拜訪了好幾次了,可是自己不是在宮裏,就是在訓練新兵。
無奈之下,他前幾天深夜來訪,把嶽璋生生從被窩裏請了出來。
嶽璋摸了摸鼻子,無奈攤手,“好了好了,人老成精,我可說不過你。”
張老漢這才哈哈大笑,拉著嶽璋走緊臨時搭起的棚子裏坐下。
為了方便運送飯食,莊子裏的婦人們在莊頭口搭建了十幾口大鍋,就在村道兩旁埋鍋做飯。
這涼棚就是供眾人臨時休息搭建的,裏麵除了幾個小板凳和幾個大茶壺,什麼都沒有,甚是簡陋。
一碗半涼的茶水遞了過來,嶽璋也不在意粗陋的茶碗,接過一口氣喝下。
張老漢抖出脖子上的汗巾,擦著汗憨笑道:“嶽校尉稍待,老漢叫人去準備酒菜,好不容易來莊子裏一趟,今天就別走了罷。”
嶽璋放下茶碗,“可別,我馬上還得回去呢。我知道您忙,咱爺倆可別來這些虛的。”
張老漢連忙扯住他的衣袖,“那怎麼成,難得來一趟。今天你要是酒菜不沾酒走了,回頭老漢就得讓各莊子戳脊梁骨!”
“老丈,我這次來可是辦正事來的。您還記得之前我說的,要教莊裏孩童點兒本事的事兒吧?”
張老漢連連點頭。
“正巧皇上讓我訓得新兵也都目不識丁,我這次來就是來把孩子們接到莊園裏去,一起開課。”
張老漢一拍大腿,“得!這是要緊的事兒,哪天我得在莊裏設流水席答謝您!不瞞您說,這事兒我且惦記著呢!不過嶽校尉太忙,老漢我也不好意思提這茬兒。我這就出去把娃娃們叫來,嶽校尉在這稍待。”
說著,起身一溜煙跑了出去,那勁頭瞧著生怕嶽璋反悔似得。
“喬老七家的!喬老五家的!薛氏!你們仨把勺子放下,去把我之前說的那些娃娃都叫來,嶽校尉來接人了!”
薛氏就是受過嶽璋拯救的王虎娘子,從皇宮回來後,莊裏人怕她再受王虎虐打,便讓她娘家人來接人,誰知她死活不回去。
不顧娘家人再三勸說,執意帶著孩子留了下來。
一邊照拂家裏幼兒和失心瘋的丈夫,一邊幫廚,給礦上做飯。
現在聽了張老漢話,得知是嶽校尉吩咐的事情,立刻結下圍裙扔了勺子跑回莊子裏。
可張老漢叫到的另兩個婦人卻有些猶豫,扭捏著遲遲不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