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直接走了出來,狠狠地將門給帶上。
楚沐澤瞟了沈青瓷一眼,終於憋出了一個評論:“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沈青瓷站在門前,自顧自走過去,想要打開車門:“我是文明人,當然想要文明的解決。況且都是家人,我不想耍流氓。”
楚沐澤笑了笑,其實,誰的本性都是張牙舞爪的,隻不過是接受了教育和開化,便可以隱藏起來了。但是,一旦你的底線被步步突破,那隱藏在體內的張牙舞爪就會蘇醒。
因為,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要強勢一些才好。
沈青瓷怎麼也打不開車門,一個眼神掃向楚沐澤。
楚沐澤晃了晃車鑰匙,將他的車遠程解鎖。
沈青瓷氣呼呼地鑽進去,將自己深深地埋在手心裏,不斷地深呼吸。
楚沐澤走過去,靠在引擎蓋上,靜靜地點起一根雪茄,吞雲吐霧,眼裏都是深沉的意味。這件事情,他似乎已經理出了一些頭緒了。
十一和十三已經在望遠城裏走動。
沈青瓷一個人在車裏,也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說實話,再一次被沈震天打,她倒沒有什麼怨氣,至少這個父親還願意打自己。
如果,沈震天不想管這件事,完全可以說,她與他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不需要為她的行為負責。
可是,這個男飼養員怎麼還是這副臭脾氣,二話不說就開打,一言不合就犯高血壓。
沈青瓷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其實,不知道為何,就是有點想哭……因為,她還是很委屈的那一個,她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就插足表姐和表姐夫的婚姻了呢?為什麼她試著和平地解決這件事,每個人都要用一種惡毒的眼光看她呢?
非要她爆發小脾氣。
沈青瓷也不是不懂,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慣性,把所有的好脾氣都給了外人,所有的暴脾氣給了家人。
她沈青瓷是個奇葩,對待外人和家人都是溫和而好脾氣。
而她的家人,則是愛之深責之切,由不得她有一絲瑕疵。
況且,沈青瓷這些年做的事情,也很過分。為了男人背叛家族,斷絕父女關係,六年不歸!
而勾引表姐夫這件事情,碰巧就撞上了她要離婚的節骨眼上。
沈青瓷狠狠地敲了敲車子,這一次,她再一次用了感情為籌碼,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又是一個斷絕的後果。
曾經的話似乎還曆曆在耳:爸,你要是不同意我跟江風瑾,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
結果,父親也和她一樣倔強。她與這個家族幾乎斷絕了六年。沈莎莎是唯一的連接點,她活躍在兩邊,告訴她沈家的生活。
而這一次。沈青瓷再一次不吸取教訓地那感情作為籌碼:她要是不見,我與她那麼多年的姐妹情誼,我一分也不要了!
沈青瓷說的時候衝動,但是現在卻很害怕。如果沈莎莎真的不見她,那她是不是要失去一切了呢?
沒有了沈莎莎,又跟沈家鬧得不可開交。
她就再也沒有了娘家了。
楚沐澤將手中的雪茄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掐滅。伸手推開車門,靜默地坐在沈青瓷的身邊:“怎麼?委屈還是難過?”
沈青瓷搖搖頭,聲音裏帶著哭腔:“害怕。”
楚沐澤伸手過來,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頭:“怕什麼?最終,你和李家俊什麼都沒有。況且,還有我呢。”
沈青瓷抬起頭看向楚沐澤,隱忍的淚終於順著臉頰滑落,其實……不想哭的。真是奇怪,楚沐澤怎麼老是能夠看到她流淚的樣子。
為什麼要說‘還有我’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沈青瓷很想上前一步。但是她害怕,現在的她,完全沒有準備好,不能夠承受楚沐澤的拒絕。
楚沐澤的聲音低沉,就像那海妖一般,引誘著過往的船隻:“青瓷,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你什麼都沒有做錯,所以誰都沒有資格要懲罰你。”
沈青瓷笑了笑,也是,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沈莎莎真的不來見她。她也不能放棄沈莎莎,她可以……更加死皮賴臉一點的。
無論如何。
沈莎莎和李家俊就是應該在一起。
沈青瓷看著他們的感情,一步一步的成長為家,除非他們不再相愛了,沈青瓷想不出任何分開的理由。
沈青瓷擦幹眼淚,對楚沐澤露出一個笑容:“我們回去吧。我要回去等沈莎莎的電話。”
望遠城,萬華酒店。
沈青瓷走到前台說了些什麼。
楚沐澤在按著電梯,等著沈青瓷。
沈青瓷快步走進來,對楚沐澤點點頭。
楚沐澤按了樓層,站得筆挺,按壓著手臂,似乎想起了沈震天的一拐杖:“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個女人蠢到拋棄家族去跟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夥子。直到我見到她的家族,我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