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下,夜幕漸漸降臨,喧鬧的太子府中狂歡才剛剛開始。
大紅的喜燭被點燃,搖曳的燭火仿佛女子窈窕舞蹈的身軀,悠悠擺動著,照得這滿是喜紅的新房中一片曖昧的氣息。
燭火之下,河女獨自坐在桌邊出神,小小的圓桌之上放著幾盤精致的糕點和一些花生紅棗之類的東西,據小竹說上雲國本沒有這些風俗,這些寓意早生貴子的東西是太子特地讓人按照烈風國的風俗放在桌上的。
他這是在為她著想嗎?他是那種會為她這樣一個醜女人著想的人嗎?河女看著那些花生紅棗,不禁冷笑一聲。
紛雜的腳步聲夾雜著嬉笑吵鬧聲慢慢接近,拉回河女的思緒,讓她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那些聲音顯然是衝著新房而來的,而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鬧洞房!
河女迅速地站起身來,走到床邊,拿起已經摘下的垂珠鳳冠重新戴到頭上,然後挨著床邊坐了下來。即使她有多麼不情願再次戴上那個鳳冠,也不得不把戲演玩,畢竟白天在朝堂之上這場戲就已經開始了。
門被砰的一聲推開了,門外瘦弱的小竹迅速被湧進來的人群擠到了河女的身邊。河女低垂著頭,隻看見自己的前麵迅速地圍上了許多雙穿著布靴的男人的腳,接著一個穿著簇新金絲鑲邊綢緞高靴的腳從眾人之中走出來走到了她的眼皮底下。
下巴上一緊,頭便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對上了那雙淺褐色的眸子。河女沒有反抗,隻是透過珠簾用淡淡地眼神與雲寒烈對視著,波瀾不驚的眼波中看不出一絲情緒。
“快點拿下鳳冠!”人群中有人興奮地叫著,接著男人們發出一陣哄笑聲。
雲寒烈微微一笑,大手一伸,便輕輕地將河女頭上的鳳冠給摘了下來。
屋中頓時一片安靜,剛才還在起哄的賓客突然之間都不說話了,因為當他們真正看清新娘的容貌時,都驚訝地張大了嘴。
之前隱約聽說過這個永和公主與他們的英俊太子有些不相配,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竟然不相配到如此的地步!他們的太子是上雲國出了名英俊威武的男人,這個太子妃不管怎樣也該差不多點吧,他們真的不能理解,為何太子千挑萬選會選了如此醜的一個女人!
上雲國人特有的直爽,讓他們心中的驚異毫不掩飾地表現在了臉上,從而讓這個原本該充滿歡笑和喜悅的新房彌散了一股奇怪的氣氛。這種氣氛讓主人和賓客都有些不自在起來,尤其是讓雲寒烈這個高傲男人微微地有些尷尬起來。他冷冷地掃視了一下圍觀的人們,突然間冷聲說道:“洞房鬧過了,鳳冠也摘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他冰冷的聲音中有著不可違抗的權威,與剛才還在酒席上談笑風生的他有著天壤之別,眾人不敢多說什麼,隻得默默地魚貫而出,隻留下新房中,一站一坐的兩個新人。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直到賓客們的腳步聲完全消失,雲寒烈才複又俯下身來與河女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