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靈兒下意識的想躲開,但下巴上的力道卻不容她忽視,皺眉任由那口舌強勢的竄入,隨即,一股極苦澀的液體湧流入口。
禦書房內,看著床榻上抱著宮靈兒以嘴喂藥的皇上,一旁端著藥的小六和春曉紛紛瞪大了眼,忙紅著臉低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心裏卻不由想著,原來皇上對娘娘也是會這麼溫柔的啊。
“唔,好苦......”昏睡中,宮靈兒皺眉的囈語,一雙素白的手無力的推拒壓在自己身上的重物。
聞聲,赫連墨的黑眸中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忍不住俯身在她微白的唇瓣上重重一吮。
“唔......”她難受低吟出聲。
口中是苦澀至極的藥味兒,唇瓣上又傳來這樣的痛感,昏睡中的宮靈兒皺了眉,究竟是誰幾次三番的擾她安寧?
“良藥苦口,你不喝藥怎麼行呢?”赫連墨將低垂在她耳邊的青絲拂好,一邊低笑著說道,神情無比的溫和,臉平日那鋒芒無限的淩厲劍眉也柔和了不少。
這聲音......赫連墨?宮靈兒昏昏沉沉的想著,經不住在心底冷笑一聲,卻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再想什麼,無盡的疲憊之感席卷而來,任由自己跌入黑暗之中。
床榻旁,赫連墨漆黑的眼眸深深的凝視著闔眼安睡的女子,那目光中帶著連他自己都不曾覺察的溫柔之色。
“啟稟陛下,刑部席司大人同一幹大臣在殿外求見,說是商討有關西夏國之事......”門外,忽然傳來張公公恭敬而小心的聲音。
赫連墨濃黑的劍眉一蹙,漆黑的眼眸瞬間恢複成一派冷然睥睨的帝王莊嚴之色。
他朝外冷道,“知道了。”
小六春曉見赫連墨已大步走出殿外,兩人心中皆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忽而。
“你們兩個,給朕好好侍候皇後。”赫連墨冷酷至極的聲音從外傳來。
小六與春曉紛紛一驚,忙傾身跪伏道,“奴婢一定照顧好娘娘!”
殿外久久不聞聲音傳來,小六小心的抬頭望了一眼殿門外,輕輕道。“陛下好像已經離去了。”
“方才可是嚇死我了......”春曉撫著胸口道。
小六則是憂心道,“誰說不是呢,陛下的反複無常讓咱們這些做奴才的總是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責難,唉......”
“誰又責難你們了......”一道略顯疲憊的聲音忽然插進來。
“娘娘!”
“娘娘!”小六與春曉驚喜的望向床榻上睜開眼睛的人兒。
見狀,臉色蒼白的宮靈兒淺淺笑了,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娘娘,怎麼陛下一走,您就醒了呀?”小六端上一杯溫水給宮靈兒。
“對啊,娘娘,您現在不僅是肚中懷有龍種,還染上了這要命的風寒,還是快快躺下歇著吧!”春曉在一旁擔憂的說道。
頭昏腦漲的宮靈兒抿了一口溫水,衝淡了少許口中的苦澀味道,晃了晃依舊暈眩的腦袋,原來她是染上風寒了。
風寒,她忽然想到肚中的小小生命,宮靈兒眉心一蹙,“小六,這風寒對我的孩子可有影響?”
小六仔細的想了想,才認真道,“太醫說,娘娘的風寒可大可小,隻是您的情緒不宜過激,需好好靜養著。”
聽此春曉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隻是娘娘,為了您肚中的龍子,春曉看您明天就不要去那小行宮徒惹傷心了吧!”
“就是,娘娘,您就不要去了。”春曉也附和道。
宮靈兒聞言垂下眼角,為了孩子,不去行宮?
須臾,她嘴角掛上一抹淡笑,“你們還沒說,誰又為難你們了呢?”
春曉小六聞言心中一驚,“陛下可沒有為難咱們,娘娘您別多想。”
宮靈心裏也明白了幾分,看著眼前的小六和春曉,低啞的問道,“小七人呢,她的傷有沒有好一些了?”
“小七正在床上養傷呢,娘娘你就別掛心那個掛心那個的了,快躺下休息吧。”
小六奪過她手上的溫水,春曉也推搡著要她睡下。
宮靈兒哭笑不得,隻能捂在被子中躺著,看著兩人忙活的身影,她心裏一陣溫暖。
“小六,記得明兒午間給我準備兩碟白色的桃花酥,要上好的。”
“娘娘怕是想嘴饞了吧!”小六打哈哈笑道。
宮靈兒也笑了,不置可否,吩咐了兩句叫她們早點休息,抵不住身子的疲憊,又昏昏沉沉睡沉了。
這一沉睡,就睡到了第二日傍晚,當宮靈兒迷蒙的睜開眼睛,耳邊就忽然傳來一聲聲怒斥聲。
“廢物!皇後如果再不醒,你們太醫院的人一個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