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死亡的恐懼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所以那麼多戰勝這種恐懼的人被才會我們奉為英雄。
不幸的是,人類中的大多數都隻是平凡者。
在麵對死亡的時候,我們會從驚疑不定逐漸步入恐懼崩潰的境地,而那死亡的威脅若是來自未知和一些不可抗力的時候,這一過程又會被無限地放大和加速。
車隊裏的隨從和護衛們現在無疑就處於這個狀態。
灰霧中的怪物們瘋狂地攻擊著車隊裏的所有人,而隨從和護衛們的反擊卻似乎始終都沒有什麼效果。無論是火球還是冰槍風刺,這些從製式法杖裏放出的魔法沒有對迷霧裏那些怪物的進攻起到絲毫遲滯的作用。
那些巨大的觸手,尖銳的爪子等等怪異的存在,如同割草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將生命毫不留情地帶走,短短幾分鍾車廂外的三十多人就被帶走了一半,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訓練有素的護衛們。
這樣一來,原本隻是負責後勤的隨從們卻成為了活下來的大多數。
“啊!”
“救救我······”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
那些被卷入迷霧之人的嘶喊求救聲,仿若鋪天蓋地一般,從四麵八方向活著的人湧來。
聽到這些哀嚎,死傷慘重的人群瞬間崩潰了,尤其是那些隨從們,更是在那些詭異禱詞的誘導下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
“站起來!振作!相信鄧加爾大人的話!隻要再過幾分鍾我們就能出去了!”還在堅持的護衛隊長在努力給眾人打氣著。
作為當年跟隨鄧加爾在芒斯特征戰的殘軍中的一員,他對鄧加爾的命令深信不疑。
不過,其餘的人可不像他這麼有信心。尤其是那些已經“失了智”的隨從們,對他打氣的話語根本沒有反應。
他們中的少數人或是雙膝跪地,捂著臉大聲地哭泣。或是雙眼無神地癱倒在地,口中喃喃地念叨著或是親人或是愛人的名字。而更多的隨從們則是如同被洗腦了一般,口中艱難地重複著那灰霧中最初傳出來的禱告聲:“i?! i?! cthulhu fhtagn!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伴隨著這禱告聲,他們的額頭瘋狂地朝著地麵一遍又一遍的叩著,而鮮血也隨即從額頭的破口裏冉冉地流下。
然而,仿佛喪失了疼痛感一般,這群人對於額頭上越來越猙獰和恐怖的傷口毫不在意,鍥而不舍地朝著一個共同的方向不停地跪拜。
“隊…隊……隊長,我們……真的能夠活著出去麼?”看著這種邪異的場景,一個還算清醒的護衛顫抖問道。
“能!一定能!”這位隊長望著隊伍最前麵逐漸發散起黃色光芒的鄧加爾堅定的說道。
隻是,所有清醒的人都沒有察覺到,那些流淌下來的血液都逐漸朝著灰霧中的一個位置流去……那裏正是隨從們跪拜著的方向。
……
吟唱著禱告詞的鄧加爾其實一直在留意著整個車隊的情況。
麵對著這種糟糕的局麵,鄧加爾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竭盡全力地加快他的吟唱速度,不再分心關注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