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聶芝芝抬起頭,看了看遠處的蕭景墨,心裏是波濤洶湧,麵上是古井無鑭:“聶芝芝謝皇上厚愛,隻是,芝芝喜歡的人已經錯過了,不敢再有什麼奢求。”
錯過,其實也不是,這隻是自己為了挽回顏麵的借口。她從頭到尾不過是演了一場荒誕可笑的獨角戲。自以為是的認為已經占據了喜歡的人的人生,其實能與他欣賞他的秀麗河山的另有其人。
自己對寧婉兒的所有嘲諷,所有的惡語相向,不過是一個失敗者的嫉妒,怨懟和最後的瘋狂。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也都理所當然的知道聶芝芝的意有所指。因為蕭景墨和寧婉兒感受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注視。有好奇的,有嘲諷的,讓場麵一時尷尬無比。
蕭景墨有些生氣,寧婉兒悄悄地握住她的手,搖搖頭,說:“沒關係。”因為你是我的,隻有你是我的,這些流言蜚語、這些或惡意或好奇我才能麵不改色,坦然麵對。
閉目養神的太後聽到了聶芝芝的“不敢奢求”,冷笑一聲,很是不悅:“既然聶芝芝你對賜婚不感興趣。今日既然是皇上的壽宴。哀家倒也想圖個雙喜臨門。”
說完,轉頭看向皇上:“皇上,哀家想這景墨和婉兒也是相處很長時間了,不如今日就賜婚,也算是絕了某些人的小心思。”
蕭景塵不願太後動怒,想蕭景墨和寧婉兒也是郎情妾意,就擇日不如撞日,以免再生風波,點了點頭:“兒臣聽從母後安排。”
於是太後對著蕭景墨和寧婉兒朗聲道:“哀家今日思索一番,趁著皇帝壽辰,也了一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心願。景墨,婉兒你們過來。”
被點名的蕭景墨和寧婉兒緩緩站起來,走到了太後的身邊。太後拉著他們的手,笑的慈愛溫柔:“婉兒,景墨啊主意正的很,也不會討女孩開心,但是還好有個王爺的身份給他增了點光。你願意嫁給他嗎?哀家想,景墨如果有你在身邊照顧,待哀家百年之後,也算放心了的。”
寧婉兒愣愣的站著,被太後突然說的話震得有些暈忽忽的。蕭景墨覺得有些好笑,拉著寧婉兒,趕忙跪了下來:“謝太後賜婚。”
太後看著自己一向冷靜自持的兒子,如此的急不可耐,有些好奇,也想逗逗他:“景墨啊。婉兒還沒答應呢,你就先領旨了,太不合禮法。哀家也是個開明的人,如果婉兒不想嫁給你,哀家也不會強求。”
一直神遊的寧婉兒這是真才回過神來,見眾人都盯著自己,有些害羞,但又微微地點了點頭說:“民女願意,謝太後娘娘恩賜。”
太後皺了皺眉,佯怒:“怎麼還叫太後?”
“母後,謝母後恩賜。”寧婉兒一開口,太後就笑了,久病的臉上終是出現了一絲難得的生氣。帶著笑意的眉眼之間仿若還能看到年輕時屬於江南女子特有溫柔模樣。讓蕭景墨一時有些難言的酸楚。
自己和母後一向不親,也不能像皇兄那般承歡膝下。現在看著自己的母後似乎就像普通的母親一樣知道自己的孩子的婚事有了著落,露出欣慰的笑容。蕭景墨覺得自己的心頓時的柔軟起來,用自己的手握住太後的手:“母後,兒臣會和婉兒好好生活的。”
太後看著蕭景墨,眼中泛著淚花,頓了頓:“母後知道最近是多事之秋,你們恐怕也沒什麼心思,就半年後吧,半年後大婚。”
太後總希望快些看到自己的小兒子成家,因為她害怕自己,時日無多了。
兩人順從的點了點頭。
這邊是其樂融融,另一邊卻是淒風苦雨。或許這就是女人,嘴上說著不介意,說著要放手,可是心理用於不能毫無芥蒂的笑著說祝福。
聶芝芝知道自己是輸了,一敗塗地,毫無翻轉的餘地。
在站在這裏,不過是在自取其辱,她剩下的自尊不允許他這樣。隻能暗自落寞的退場。隻是轉過身時,眼淚還是忍不住的落下來。
算了,也不拘著自己,就在哭最後一次吧。
華燈初上,夜色撩人。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的酒宴終於結束了。蕭景墨和寧婉兒牽著手走在宮道上,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雖是很少言語,但他們周圍湧動著的是說不出的歡喜和快樂。
就這樣在宮道上走了一段時間,寧婉兒突然笑出了聲,挽著蕭景墨的手臂,彎著腰,臉望著他,撒嬌著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