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此刻他多麼想親吻慕藍那誘人的薄唇,可是他始終極力克製,他害怕因為自己的唐突徹底失去慕藍。他壓低音量,無限傷感,沉沉地說。
“藍兒,答應我。倘若哪刻你覺得累了,記住我隨時在你背後。隻要你一個轉身,我便擁你入懷,寵你,疼你,護你,愛你。此生定然陪在你身邊,我隻要美人不要江山。”
慕藍逐漸放鬆下來,緩緩靠近景恒的懷裏。她聽到他的心髒有力地跳動著,他的溫度他的氣息傳遍她的全身,她突然覺得這個懷抱是否就是自己想要的懷抱,安全,溫暖,厚實。一時之間竟舍不得放開。她的淚水滴落在景恒的手上,無聲地哭泣著。
景恒一驚,依然舍不得放開慕藍,溫柔地問道。
“怎麼了?我讓你傷心了?對不起,對不起。”
“不,如若說對不起,那也該是我說。景恒,慕藍知道這些年你對慕藍的情分。你真是傻瓜,堂堂一個王爺世子竟然至今未娶,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是不孝嗎?我已然是傷了你的心。隻是如今,我的一顆心已是不完整,我甚至無法對我自己的生命有所期待。你明白嗎?你該好好找個愛你的姑娘才是。”慕藍狠下心掙脫景恒的懷抱,離開花間。
“藍兒,我已經等你這麼久了,我還在乎多等些時日嗎?這輩子我齊景恒就是愛上你了,我也沒有辦法。”景恒對著慕藍的倩影喊出這些話,鎮定了自己的情緒,待到安然後緊緊追上慕藍的步伐。
人言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大抵如此吧。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
錦浣站在遊廊裏,她一身華貴錦緞,青絲盤得端莊高貴,鬢上別著一支金黃鳳釵,見宮牆之角一株海棠又冒新芽,幾朵含苞欲放,甚是惹人喜愛。她扶著貼身婢女墨兒的手,搖步生姿,緩緩來到海棠樹下。
“這又是一載了,花落又花開。真是,年年花落無人見,空逐春泉出禦溝。”
墨兒自從錦浣入宮便一直陪在她身邊,見著主子幽幽看著海棠,輕聲低語,墨兒的情緒也突然低落了下去。眼前這位主子是膚如凝脂,冰心玉潔,明眸皓齒,真真是傾城之貌。怎奈一直落落寡歡,眼眸盛著一灣濃到化不開的惆悵,即便麵對太子時臉色帶笑,卻也是強顏歡笑,看著隻是讓墨兒無限心酸和心疼。
墨兒立在錦浣身後,看到主子嬌弱的身姿無比寂寥,她時常不施粉妝,除非覲見母嬪或是參加家宴。多次墨兒提醒主子,略施胭脂,好掩那憔悴蒼白之色。雖依然是傾城之貌,隻怕太子看到越發失了寵。怎奈,這位主子隻是笑笑,並未放在心上。墨兒正想著這些事,錦浣那咳嗽聲傳入耳膜,墨兒驚嚇到,忙把手中狐白裘替錦浣披上,微微嗔怪道。
“主子,您還是回房吧。雖說已是春風,怎奈這寒意一時半會兒亦是散不去。賞花固然是好,可是身子要緊。”墨兒見錦浣微微喘氣,早就把眼圈紅了一圈。
錦浣知道墨兒是真心關心自己,在這步步為營的宮中,找個貼心人隻怕比登天還難。這帝王將相家,最廉價的是人心,最難得的亦是人心。
“嗬嗬,放心,還死不了,何故就哭哭啼啼了,回去便是了。”錦浣扶著墨兒的手正要回宮,忽見到一個小婢女臉上淚痕猶在,慌慌張張跪在錦浣麵前,聲音不斷顫抖,語無倫次的隻求饒。
“你這丫頭,何故如此慌張?有何事還不快快稟告福晉。”到底是見過宮中變幻的人,墨兒鎮定自若地替錦浣問道。
“求福晉饒命啊。今兒奴婢正要給福晉最喜愛的彩屏(鸚鵡名)喂食,可是不知何故彩屏已經奄奄一息,頃刻便死去了。奴婢真不知道什麼回事?奴婢沒有害死彩屏,求福晉明察。”這小婢女又是花容失色,把頭磕得咚咚響,一直求饒。
錦浣心裏酸楚,想到都是父母身養的,隻是落胎不同罷了,便口氣溫和地說。
“下去吧。沒你的事。”
那丫頭抬起頭,愣愣看著自己的主子,不敢相信她聽到的話。
“還不謝恩了下去?”墨兒提醒到。
“啊,奴婢謝謝福晉大恩,福晉猶如菩薩在世,一定會一生好報的。”
待那小婢女離去,錦浣臉色沉靜,自是琢磨著。
“主子,彩屏昨日還是好好,怎會今日就遇不幸,隻怕其中必有蹊蹺。”
“墨兒,回去用銀針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