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幹爹是衛遠,他老人家可是位傾權重,在朝廷自是舉足輕重。”
“將軍,鸞歌的命是將軍所救,鸞歌沒齒難忘。鸞歌有一言要說,或許說這話將軍不愛聽,可是鸞歌確是真心為將軍著想,還請將軍寬恕。”
衛武清見鸞歌麵色凝重嚴肅,不知是何話?
“鸞歌盡管說來便是。”
“將軍,自古便有一說,道是一將成萬骨枯。將軍為他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卻忘記了該為自己留條路,以備不時之需。道是世情薄,人情惡,將軍該為自己留個心眼才是。”鸞歌說到這裏,便默不作聲,注意著衛武清的臉色變化。見他瞳孔微微擴大,臉上逐漸凝重,眉頭微微一皺,似是陷入沉思,又似有似無地點了一下頭。鸞歌嘴角微微上翹,知道他許是聽進自己的話,又徐徐開口。
“將軍?將軍?”
衛武清聽到鸞歌嬌柔地呼喚著自己,一時才回過神來。
“嗯?”
“將軍,鸞歌是不是說錯話了?”
“鸞歌有話直說無妨。”
“將軍,您看這次擱置出兵之日在朝廷定是一件大事。您說他老人家位傾權重,您又是他義子,出不出兵不過一句話的事。”鸞歌稍微停頓,擦眼觀色一番後,又緩緩言語道,“如果將軍一直守在京城,滿城豈有不知將軍落權之事?隻怕到時候不僅是有人見風使駝,隻怕將軍亦是他老人家一顆無用之棋。”
鸞歌的話說完了,她看著衛武清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她的話是越發有份量了。該說的已經說完,不怕他不知道如何來做。於是鸞歌輕輕離開書房,關上書房的門。在夜色中,那嘴角的笑張揚,明豔。眼裏既有嘲諷之意又露得意之色。
那次飛鴿傳書,晏風早已經把第二計告訴歌兮。道是,無中生有,親而離間之計。不想,隻是短短幾天計劃竟然如此順利。不過想到,即便這邊順利,那衛遠老狐狸那關也不容易過,不覺得又把得意之色收起,越發小心謹鎮起來。
中秋過後幾天,衛武清依然不見衛遠那有何動靜,待他親自去詢問的時候,那衛遠隻是囑咐他靜心等候,不可心急。卻不想,越是讓他靜心,他越是會胡思亂想,心急難耐。加之那日聽鸞歌如此說,心裏漸漸開始對衛遠生疑,麵上卻是越發對衛遠恭敬。
鸞歌那日說完那些話後便不再多言,隻是一心做個無知低調的女子,仿若那日那些話不是她說的。隻是,鸞歌對衛武清的飲食起居照料得越發周到細致,早就把他的一顆心收拾得服服帖帖,惹得那些失寵的姬妾自是哀聲怨氣,對她是恨之入骨。
那衛武清開始漸漸有所行動,想來,他對衛遠的事是了如指掌,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亦是已經知道了,隻怕是知道得越多越是危在旦夕。想起之前的幾個兄弟,對他亦是忠心耿耿,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可是到關鍵時刻,即便是他親兒子又有何用,還不是他一閉眼,一聲不吭,他們便命喪黃泉。想到鸞歌的話大抵是有道理的,該有所防範才是。於是,他索性真的把心靜了下來,翻找出往日兩人私底下秘密通往的書信和一些重要的收證,再細細回想自己所知道的關於衛遠所幹勾當,一一把它們記錄下來。
鸞歌見這些時日,衛武清忙得似乎不見蹤影。有時候會在深夜秘密請了一些人在書房中商量要事。有次鸞歌假借獻茶的機會,隱隱聽到是商量記賬之事,後來才得知此帳非彼帳,原是掌握著衛遠的罪證。鸞歌見時機差不多了,又飛鴿傳書給晏風,告之事成八九,可以行其下計。
晏風接到歌兮的消息,想到,此人定力遠不夠,本以為要為己所用,看來是高估此人了。他早有計謀在胸,隻是把手中的紙條放在燭火上燒得隻剩下灰燼,嘴角的笑微微上揚,目光冷毅堅定。
他用內力傳聲,喚來隱藏在附近的蒙麵人。那蒙麵人一襲黑衣黑褲,單膝跪在晏風麵前,恭敬候命。
“三日後,把話傳到衛遠府裏,說密線報衛武清有背叛之舉。”
晏風說完,把手一揮,閑雅地斟了一杯酒,慢慢吟了。那黑衣蒙麵人一眨眼便不見蹤影了。
原來穆羽早在衛遠府裏安插上眼線多年了,晏風隻要讓安插在那裏的眼線把這話傳到衛遠耳朵裏,憑他那生性多疑,老奸巨猾的本性,豈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