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連一個小小的賭注都會輸得一敗塗地。看來,這場桃花終究隻是一個夢。
昨夜,又夢見他帶我去看桃花。我站在桃花叢中,他瘋了一般尋找我。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終究不忍心,我從桃花叢裏跑出來。可是,為何他還是看不到我?突然,他朝我站的方向看過了,我幸福地笑了,一心要撲進他的懷裏。可是,我錯了,他穿過我的身體,走向另一個女子。那女子笑靨如花,真的很美很美。
縱然那女子是如此美,我亦是不甘心,我不停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終究是聽不到。你,怎能聽不到?
慕羽又接連看了幾封歌兮素日寫下的隨筆。淚突然從他的眼角滑落,他再也顧不了自己的體麵,隻是覺得心裏很痛。他緩緩起身,走到歌兮的床頭,果真看到一副卷起的丹青,他展開,畫裏的男子正是自己。慕羽頹然地後退一步,痛惜之意漸漸上湧。他,究竟是如何忽視一個如此深愛自己的女子?
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他,竟然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子,把她送入宮裏。他突然很想很想把她擁入懷裏,這輩子好好疼惜她。可是,她卻不在自己身邊了。他一定要想方設法救出她,他發覺或許自己也已經愛上如此一個冷清淒婉的女子了。
是夜,夜深人靜,寂寥無聲。歌兮把臉上的這層臉皮揭下來。看著銅鏡裏自己冷漠惆悵的愁容,歌兮用自己冰冷的指尖扶過自己的臉,這一張紅顏眼見就要老去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又見到他?
在皇宮裏養尊處優的日子,她終於明白,自己原來也是個女子,需要人疼,需要人照顧的女子。可是,她心裏還是覺得空蕩蕩的,這裏本就不屬於她,她的心亦是不屬於這裏。正胡思亂想之際,隻見墨兒一臉憂慮,凝重地走進椒房殿,對歌兮行了禮,急切地說道。
“娘娘,大事不妙了。”
歌兮轉過身來,用自己本來的麵目麵對墨兒,她嘴角掛著冷冷的笑意,漫不經心地說道。
“自我入宮以來,果然是處處大事不妙。這皇宮果真是個極其無味的地方。”
墨兒聽歌兮如此說,早就嚇得一身冷汗了,她極力鎮定下來,恭敬地說道。
“稟告娘娘,奴婢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把這話告訴娘娘,奴婢方才覺得心安。”
“哦?”歌兮依然是漫不經心,她拔掉發髻上的玉簪,那如瀑的青絲頓時一瀉而下,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
“娘娘,奴婢聽皇上身邊的公公,小貴子說,今日早朝上皇上龍顏大怒,直指軒王。”
歌兮聽到墨兒提到軒王,不覺開始認真聽著,停下了梳理青絲的動作,急急問道。
“軒王如何?皇上為何對軒王不滿?”
墨兒猶豫了一會兒,想來自己已經走上不歸路了,無論如何,結局都是九死一生罷了。想罷,墨兒臉上露出一股豁出去的表情,眼神堅定,貼在歌兮的耳邊,輕輕說道。
“隻怕皇上對娘娘已經有所懷疑裏。日前,皇上私底下問了女婢說是娘娘是否有什麼新的習性。當時女婢一驚,真是覺得有把刀就架在女婢是脖子上,脊背上冒出一股涼意。奴婢隻是稟告皇上,娘娘近來總希望一個獨處,並不許奴婢打擾。皇上便不說話,沉思一會兒便離開了。娘娘,您想想,哪裏惹皇上疑心了?”
歌兮的眼眸出現一層迷茫,臉上漸漸凝重冰冷了起來,慢慢回憶了和皇上一起獨處時的所有細節。突然,眼神一愣,手裏的木梳便掉落在地上,眉頭鎖得很緊。
墨兒見狀,臉上露出擔憂和不解之色,她把歌兮掉落在地上的木梳撿起,輕輕問道。
“娘娘,怎麼了?”
歌兮回過神來,她對墨兒又露出漫不經心,冷清的笑,緩緩說道。
“你先下去休息吧。”
墨兒更加不解,不過她亦是不敢再多問,自是退下了。
歌兮想起,那日,皇上讓禦膳房做了幾盤糕點,說是讓皇後嚐嚐如何?當時歌兮聽罷,不做多想,謝過皇上便拿起眼前的桃酥酪吃了幾口,覺得味道比起醉春風的並無什麼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