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了?姐你不是號稱年薪二十萬的金領嗎?”聶臻陰陽怪氣地說。
徐愛娣沉下臉來:“這麼多錢你花哪裏去了?讓你上繳你還不肯,寧可去貼給別人也不肯來補貼家用,白養你這個女兒了!”
聶天然心裏一陣發酸,她自從上大學後就沒向家裏拿過一分錢,一開始工作的時候,她隻有三千塊一個月,就交給家裏一半,另一半房租、日用,就算日子過得再拮據,她也沒短過家裏的錢。過了兩年,她通過一家獵頭公司跳槽到了香格大酒店,這家五星級的酒店集團開出了二十萬的年薪,並且逐年遞增,她手頭總算寬裕了,就每個月給家裏三千,合著這些徐愛娣根本沒放在眼裏。
“媽,我現在有困難,反正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聶天然擠出一絲笑容,“房租我以後會給……”
徐愛娣斷然搖頭拒絕:“不行,那地段很熱門的,而且租客明天就續約了,租金漲了五成,這些錢都要留著給你弟弟上學娶媳婦用的,你就別來眼紅了。”
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才七點,雖然心裏早就隱隱預知了這個結局,聶天然的腿還是有點發軟,在樓道裏靠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她咬了咬牙,盤算著自己兜裏的錢,這兩年的攢下了大約二三十萬,年底的年終獎大約有個十萬,滿打滿算,離合同上的違約金還有那麼點差距,這還是建立在那個人不去追究雙倍違約金的賭約的前提下。
怪就怪當初獵頭公司來邀她加入香格大酒店時,她被待遇迷暈了頭,直接簽了十年,前兩年她幹得很開心,可自從那個人憑空空降,再讓她在這裏幹八年,她還不如直接去死。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幽暗的屏幕上跳動著“變態”兩個字,這是她現在這麼狼狽的罪魁禍首,聶天然嫌惡地瞟了一眼,隨手把手機塞進了兜裏,大步走出了樓道。
時值隆冬,夜晚的空氣中帶著幾分冷意,夾雜著旁邊攤上的燒烤味兒,聶天然豎起羽絨服的衣領,漫無目的地朝著大街走去。
H市其實是個很美麗的城市,占地六平方公裏的東湖好像一顆碩大的明珠鑲嵌在城市中央,東湖旁邊群山環繞,綠柳成蔭,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遊人前來旅遊。
時尚與古典並存,自然和創意共舉,H市在國內被譽為最適合居住的城市之一,以至於到了現在,物價居高不下,寸土寸金,很多人一輩子的積蓄甚至都買不起幾平方米的房子。
聶天然也是,這幾年好不容易眼看著能湊齊一個小公寓的首付,卻被這一件意外折騰得馬上要身無分文。
手機鈴聲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可沒過幾秒鍾又響了起來,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聶天然忍了一路,終於在第八個電話時破功。
“為什麼不接電話?”一個聲音劈頭蓋臉地問道。
聶天然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一點:“解總,我在洗澡。”
那人在電話裏吹了一聲口哨:“美人出浴……雖然你和美人還有點差距。”
聶天然暗自咬了咬牙:“沒事我掛了。”
“等一等,”那人叫住了她,“收拾一下,快到夜都來,就是上次K歌過的夜總會。”
聶天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變態把自己當成什麼了!“解磊,你別搞錯了,我是策劃部的,不是公關部的,更何況現在是晚上八點,我已經下班了,有權利拒絕你的任何工作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