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傳說中的神獸就這樣一左一右的並排在薄荷身旁,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蔑視著萬物蒼生。
離燼攬著白晨的腰,替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然後抬頭輕笑道:“你便是那救我的仙子薄荷吧?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不過眼下就算你要本上神報恩,似乎也來得不是時候吧。”
他的眼裏清清楚楚的印著她蒼白的臉,但他臉上邪魅的笑卻是那樣的遙遠與陌生,陌生到他仿佛從來都不認識她這個一樣。
很荒唐對不對?就連她自己也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不久還拚命保護她的男人,前不久還忍著疼微笑安慰她的男人,此時居然抱著別的女子對她說,她來得還不是時候。
“離燼,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薄荷眼神黯了黯,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之內,黏黏糊糊的,一手的血。
他的意思她何嚐不明白,可是……眼前她卻寧願自己如哞哞一般什麼也聽不懂。
那樣,是不是心就不會痛了?
離燼側頭看著白晨眉間那一點猩紅的朱砂,似有困惑的說:“晨兒,我該記得她嗎?”
他說:晨兒,我該記得她嗎?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對著白晨說:晨兒,我該記得她嗎?
白晨輕蔑的用餘光掃了她一眼,笑顏如花:“你當然應該記得她,人家可是你救命恩人。這不,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若不記得她怎麼報恩呢?”
離燼嘴角上揚,親昵的在她臉上留下一吻,回過頭對薄荷道:“你想要什麼?”
薄荷冷笑一聲,以及其雲淡風輕的姿勢淡然道:“我想要什麼,你都能給我?”
離燼挑了挑眉,黃金般的眸子波光瀲灩,璀璨異常,略微思量了一下,才到:“這不周山的寶物隨你挑吧。”
好一句這不周山的寶物隨她挑。
薄荷心中猛地一陣劇痛襲來,臉上的冷笑竟是不由自主的又加深了幾分,伸手指著白晨道:“那如果我要她的命呢?”
此話一出,離燼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冷了下來,竟是想也不想便直接將白晨護在身後道:“你要我的命便直接拿去便是,又何必刁難一個女子。起初白晨對我說你在天庭經常欺負她的可惡之事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也著實是你欺人太甚了。”
短短半月,曾不想有一天他醒來之後會和她如此針鋒相對。
那些堅持還有什麼意義?那些執著還有什麼意義?
芳心暗許,她本來是想在他醒來便對他表明心跡,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而如今,他卻一覺醒來之後忘了他,以如此快的速度輕信了別的女人的話,視她如豺狼餓虎。
離燼,你可知你的這些話對她來說,傷她究竟有多深?有多痛?
心,嘩啦嘩啦的碎了一地,還未來得及鼓起勇氣拾起,白晨便身體直直的往後倒去,臉白如紙。
“晨兒。”離燼心痛驚呼,急忙摟住了白晨的纖腰,著急的問:“晨兒,你怎麼樣了?你哪裏不舒服?你說話啊,你不要嚇我。”
白晨看著薄荷,眼中閃過一絲嘲弄,然後故意‘虛弱’的說:“沒什麼,都是老毛病了。”
“什麼老毛病?你倒是說清楚啊。”離燼又是心疼,又是憐惜。
“以前,薄荷妹妹……為了提高仙力……曾讓我分了一些精元給她……現在,想來便是那時候遺留下來的後遺症吧。”
精元?這慌可說的真好。精元正是神仙精氣神中賴以維持身體健康的精魄。
現在她這麼表演,有何居心,有何企圖,現在她也不想再做猜測。
因為離燼的崆峒印火麒麟已經將她全身都籠罩住了,而他本人雙手交錯成蝶狀的手印,便正是那取出精魄的滄蝶印。
曾經在生死一線的時候他讓她好好拿住的東西,此時竟然是傷她最深的東西。
曾經她心心念念要救的人,此時竟也是傷他最深的人。
哞哞和螭吻還在一左一右拚命的撞擊著火麒麟的封印,而她竟是再也不想再去思考這一切了。
有人說,當人痛到極致便會開始麻木了,不管是身上的還是心上的,那為何,過了這麼久她都還會覺得痛呢?
藍色的精元從體內一點一滴的被拔出,身體也逐漸失去了力道,雙腳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待那最後一抹藍色被抽離體外的時候,火麒麟晃眼消失,而她也渾身酥軟的倒在哞哞背上。
她看著他背對著她將本屬於她的藍色精元小心翼翼的送入了白晨體內,然後她聽見他說:“晨兒,她以後便不能再靠雙腳走路了,你也不用在受她欺負了,這下你可高興?”
怎麼離開的她記不清楚了,反正從迷迷糊糊的狀態醒過來的時候,便看見哞哞與螭吻一左一右的守在她身邊,親昵的添著她血肉模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