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的打在蘇瑾瑜的身上,那層淡粉色的宮服起著微微閃爍的熒光,遠遠的,並不是那麼的真切。

尚喜尷尬的收攏五指,打量了四周幾眼,自知蘇瑾瑜的性格如何,今日若不把話同她說了個清楚明白,她是斷斷不會就此隨他一塊兒離開的。

然,耽誤了時辰也並非是他所願的。

“咱家跟你說就是了。”尚喜換了隻手拿拂塵,將蘇瑾瑜拉到較為角落的邊上,輕聲的在她耳畔嘀咕了幾句,微妙的臉色好似藏著什麼通天的秘密一般。

過了須臾之後,蘇瑾瑜挺直胸膛諱莫如深的看了眼尚喜,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沒說半句話就隨著尚喜一塊兒離開了寢殿殿門外。

聽雪看到蘇瑾瑜離開,也不再外麵做過多的停留,禮也不行繞過清雲的身子就直徑朝著自個兒的廂房走去。

蘇瑾瑜站在禦書房外,靜候著尚喜從裏麵退出來,一並端在手中的是一罐墨綠的茶葉。

“皇上在這兒特意接見瞾國太子,本就不願讓外人得悉了的。這茶,是今年番邦進貢白茶僅剩下的,你該如何做想必不必咱家親自口傳了吧。”說完,尚喜就將手中的銀盤遞到蘇瑾瑜的麵前。

蘇瑾瑜輕輕頷首,方才尚喜已經有說過大概的事情,隻是她沒想到淩雲焦急喚她過來,不過是為了一杯清茶,在心中輕笑了幾聲。

什麼時候不好品茶,非要在晚上安寢前喝一些消除睡意的白茶。難道,今晚是打算不暢不歸嗎?

半個時辰過後,蘇瑾瑜領著一眾宮人踏進了禦書房的大門,因著進入禦書房是不得隨身攜帶火種利器之類的物件,所以她特意將煮水這道工序放在了門檻外邊進行。

一層厚厚的白紗替她擋去了那些淒冷的寒風,同時亦抹去了她身後那綻放正豔的鮮花兒。

瑩白的白雪一點一點的倒入茶壺之中,又經過幾層細密的白紗層層過濾,所剩的不過是半壺白水,散發著微微的熱氣。

取過擱在邊上的些許花瓣,輕輕的在水麵上一掃過兒,隻留下其清淡的香味兒。如此重複著,一如三遍之後這引茶水便是完成了。

蘇瑾瑜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壺溫水跨入禦書房之中,將其放在案幾上方用巾帕覆在上方。她又重新退了出去,開始著手煮茶的工序。

待這些繁雜的工序完成之後,她這才將那壺溫水緩緩傾注倒入茶盞之中,交由宮人一一呈遞給在座的幾位。

用雪水入茶,保持了白茶清新的口感,融入口中隻留下齒香,絕無半點甘苦之味。而那花瓣又使得茶中多了幾味花香味道,與白茶相得益章。

陳玄錫抿了幾口白茶,笑著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一臉趣味的凝向做在身旁的白衣男子,“飲過此茶方知是人間極品,把伯父的茶也給比了下去。”說著,他又將眸光望向蘇瑾瑜,笑聲未斷。

白衣男子咀嚼著殘留在齒縫間的餘香,白茶本身便是茶葉中的上品,又經過雪水提味自然是無法相比的。不過,他全部的心思並未停留在一杯茶中,看著站在中央的蘇瑾瑜,心裏卻是比吃了黃連還要苦。

淩雲聽著他們兩人的話,咧唇一笑,“靖王爺的茶朕有幸品嚐過幾次,至今難以忘卻,他的茶除了有茶香味,更多的是人情味,以至於讓人流連忘返。”

蘇瑾瑜站在邊上,靜靜的聆聽著他們三個男人之間的對話。其中更是包含了對瞾國以及宛國未來的打算,這些都並非是她感興趣抑或是她可以聽的,所以在這個時候,她都選擇化作一股清風,聽見了卻從不往心裏去。

一直到深夜,在一壺茶經過三次注水之後,他們這才有了睡意,紛紛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