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送娘娘回去吧。”清雲左右張望都不曾看到關雎殿的宮人過來,主動提了出來,反正她現在也沒有什麼打緊的事。

蘇瑾瑜抬眸望了眼寢殿裏側,都是那些不熟的宮女,便不想再勞煩清雲親自送她,故而止住了她的腳步,“本宮一人回去就好,替本宮好好照顧皇上。”

話音初落,蘇瑾瑜就自顧離開了寢殿。看得出來,這些日子淩雲似乎沒有去過其他妃嬪的宮殿,而是守在了永和殿中。

清雲怎麼也放心不下,就遣了兩個宮女尾隨上去。若是途中有了差池,也好有個照應的人。

陽光暖暖的撒下,不似夏日那般的酷熱,融合著禦花園內淡淡的花香,蘇瑾瑜不知不覺中放緩了身下的腳步,朝著亭子走了過去。

宮女見狀,連忙跑了上去打點好好一切。

“去關雎殿知會聲,然她們到這兒來接我回去吧。”蘇瑾瑜欣賞著園內,轉過頭對著距她最近的一名宮女說道。

而另一名宮女則是下去準備茶果去了,一時間,亭內竟沒個伺候的人在身旁。

蘇瑾瑜支著頭,極度無聊之下慢慢闔上了雙眸,沉思入眠。

淩寒奉了太妃的口諭進了宮,自打他入京以來,幾乎每天都會進宮來轉悠陪在太妃身旁。其實更多的是他想多看看星奴幾眼,那是他揮之不去的。

途中,他經過禦花園那會兒,湊巧看到了蘇瑾瑜在亭中支頭入了睡。他記得,她是被禁足的,怎麼這麼快就被放了出來,而身旁竟連一個伺候的宮女也沒有。

宮人轉身要去請淩寒時,察覺到他的眼神正往他處瞧著,忍不住開口提醒了句,“王爺,這邊請。”

“你先下去,本王有點事要處理。”淩寒不再看宮人一眼,三言兩句就將他打發了去。折返就往亭子的方向走去,他倒是想見識見識她真正的本事,為何能讓星奴氣個半死。

當他大搖大擺走入亭內,蘇瑾瑜仍是無動於衷,看著她唇角淡淡的淺笑,淩寒有些不解,在這種地方她也能睡得這般安心,倒也是少見。

眸光隨之而下,落定在凸起的小腹上,細細算了下日子,這可比那幾位妃嬪都要早上個把月,若是不出任何意外,定是讓她早生下了長子。

想去星奴還略顯平坦的小腹,隨之扯了扯唇露出一抹淡笑。

涼風自底下吹起,吹動衣袍,亦是讓蘇瑾瑜感到一陣涼意,悠悠睜開了雙眸。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睡著了。

揉了揉眉心,這幾天竟越發困得慌,也不知曉是否前段時間過於擔憂,日積月累的,到了這會兒就全部爆發了出來。

“看來,你很累。”淩寒見蘇瑾瑜這般模樣,不緩不急的道了句。

蘇瑾瑜一聽是男人的聲音,忙不迭的抬起下顎朝著聲源瞥去,見淩寒雙手環胸目不轉睛的瞅著自個兒,甚是不悅。

蹙了蹙眉,別過頭去絲毫不做理會。她心裏還記著仇,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忘記了的。淩寒之前是如何對待她的,她定會百倍千倍的歸還了去,但不是這個時候。

淩寒從蘇瑾瑜一係列的舉動瞧出了端倪,他自徑坐在她的麵前,一臉輕鬆道,“本王這張臉,難道就這般讓你難受?還是說,你看著這張臉就沒有半點的想法?”說著,他朝著她伸過手去。

蘇瑾瑜厭惡的瞪了他一眼,隨之揮臂推開他的手,漠然道,“世人嘴臉千百張,有醜陋如泥的,有惡貫滿盈的,更有豬狗不如的,不知王爺說的是哪一張,還請王爺明示。”

當日他加諸在葉辰軒上的痛楚,她恨不得此刻就全數奉還,看看他的心是否是黑的。既然做得出,又何必在這會兒跟她套近乎。不過幾麵之緣罷了,她除了厭惡就是憎恨。

淩寒斷然沒想到看似柔弱的蘇瑾瑜竟這般牙尖利齒,硬是將這話給堵了回來。

“逞口舌之快,終有一日本王會讓你好好記得這張臉的。”起身衝著蘇瑾瑜擠出這麼一句,他倒也不急著和她在話語上糾纏不清,看著不遠處走來的那群宮人,冷笑聲就消失在長廊中。

蘇瑾瑜淡漠的看著他,記得他那張臉,隻怕她會寢食難安。若不是仗著太妃,他哪裏敢這般的放肆,整日往宮裏跑,也不知有什麼要緊事。

就在她沉思那會兒,宮人已經來到她的身前,俯身行禮。

“去端茶果的宮女怎麼還未回來,可是迷路了?”她覺得奇怪,去那些茶果過來怎麼需要這般長的時辰,險些就讓淩寒得了便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