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的日子持續了幾日之後,淩雲開了金口恢複了蘇瑾瑜的自由身。雖是如此,可這進進出出的人都得接受侍衛的盤查,更不允許有人送補品糕點進來。

這道口諭是為了方便景昊和陳玄錫去看望蘇瑾瑜行得方便,若他們一直不曾來過,她心裏隱隱明白,在她誕下胎兒之前是斷然不會輕易撤走的。

景昊和陳玄錫一道來了關雎殿,蘇瑾瑜選擇在書房接見他們,這幾日來她雙腳浮腫了不少,厚重的衣衫加上笨重的身軀,走幾步都覺得有些困難。

“我想知道你們何時離開?你是太子怎能時常不在朝呢,群臣百官即便無怨言,怕嫂嫂也是會有諸多想法的。”蘇瑾瑜將眸光落定於陳玄錫身上,她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明明那般在意皇位,總是表現得漫不經心。

陳玄錫看了眼身旁的景昊,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茶盞就抿了口茶水潤嗓,幾日未見他倒發現蘇瑾瑜對他的事是越發的上心了。

“名正言順前來,我又何必擔心她會想什麼。何況,我也需要點時日來處理同她之間的關係。”他的確該好好想想,如何將李沐韻送進太子府而不會遭到異議。想她再過些日子怕是能抵達瞾國了吧,也不知曉這一路前去是否有吃苦。

蘇瑾瑜聽到陳玄錫提到太子妃,有些不悅的蹙了雙眉,她幫助了李沐韻卻也間接的害了這個女人,大婚不過幾月,卻接受自己的夫君有另外的女人,怕是難以承受的吧。

結合她自己的處境,才道她的失策。

“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太子妃,她會是未來的國母,你不可逼她太緊。韻姐姐那兒我也同她說過利害關係,她不會去爭名分,你不必總想著將她拱上高處。”她了解陳玄錫心裏的想法,李沐韻當初若未嫁,他定會拚死留住這正妃的名分一直等到她的歸來。如今,他未能如願以償,隻怕會冷落了太子妃。

一妻一妾,終究會失去平衡,他的心始終都停留在李沐韻的身上,未曾分出過絲毫。

“可是有人告訴過你,整日胡思亂想會影響腹中的胎兒。你這般為我著想,不怕為此影響了孩子嗎?”陳玄錫看向蘇瑾瑜那一臉嚴肅的模樣,笑著說道。

景昊聽到這番話,不由扯了扯他的衣袖,一時用力險些傾翻了陳玄錫手中的茶盞,溢出的溫水引起一陣窸窣聲。

蘇瑾瑜看著他們兩人,掩唇輕笑起來。

青衣端著煎好的藥叩門進來,眸光落定於景昊身上時,身子一震,手中的瓷碗微微起伏了幾下。強壓下心中的悸動,扯出一抹笑容以示問安。

蘇瑾瑜一瞬不瞬的打量著青衣,察覺到她的異樣,不禁有了幾分愉悅。她本來就想著能夠撮合她和景昊兩人,見到青衣是這般的在乎他,想著此事應該不難。

“娘娘,藥好了,趁熱喝吧。”青衣斂起眸光,轉而走到蘇瑾瑜的身前,一釋方才的尷尬之情。

蘇瑾瑜應了聲,端起瓷碗一口氣灌入口中。那藥苦不堪言,她實在無力接受,從青衣手中拿過茶盞又是一陣猛灌,待逐漸淡化了那份苦味後,方露出笑容來。

青衣不敢多加停留,伺候好蘇瑾瑜後就退了出來,背倚著牆壁靜靜得等待著裏麵的動靜。蘇瑾瑜待她的情分,她心裏是明白的,她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若不是身負使命,她定願意替她擋下這場災劫。

那碗藥,會間接的斷送了她的性命。

垂首看著藥碗底部殘留的濃稠藥汁,心裏不停的祈禱著懺悔著。但願,正如淩寒所說那般不過是攪亂了她的思想,不會危害到那孩子。

冥思半響,見到遠處有宮人過來,便裝作沒事發生過直徑離開了。

書房內,蘇瑾瑜將話題扯到了景昊身上,不斷得詢問著他何時娶妻生子,又是否有了意中人,有時還會連同陳玄錫對他一番戲謔。

“青姐姐可好?當初在瞾國我就有心讓你娶了她,雖說她的身份來曆有些不好,可母親不是迂腐之人,隻要你願意,她會答應的。大哥,就讓青姐姐做我嫂嫂吧。”

蘇瑾瑜斂起笑意,鄭重其事的同景昊商量著。

景昊瞪了眼在旁不斷打趣的陳玄錫,繼而是一番沉思,說到娶親,他是未曾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待青衣是有那麼幾分歡喜的,今日被蘇瑾瑜這麼攪和,腦海中亦總是盤想著。

青衣待他的態度,始終是冷漠了點,也許是放不開當日那件事,他猜不透青衣的心思,故而也未能給蘇瑾瑜一個肯定的答案。

這舉引起了陳玄錫的抗議,“你遲遲拿不準主意,哪日她若選擇了他人,你就後悔莫及吧。青衣的心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曾流落風塵不假,卻也是守身如玉,冰清玉潔的。將軍府那幾年,褪去了她的鉛華。你若有心,我便讓將軍收她為義女,不怕門不當戶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