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當中靈均幾次三番要求要與紀澤坐到一起去,都被薛雲誠無情地拒絕了,“要開那麼久的車呢,像靈均先生您這樣的人肯定是不會縮在後麵坐享其成的吧?”他往後一靠,手肘搭在紀澤的肩上,“莫非你是想讓紀小澤來?”
靈均臉一黑,心道如果不是你這個程咬金出來橫插一腳的話,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來開車。
薛雲誠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直叫人恨得連牙根都癢癢,但是偏偏連紀澤都跟著他一起胡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似乎是真的在問他是不是要這樣做一般。
靈均磨著牙放棄了,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就一直拉著沈星文說話。
山裏的天氣,入了夜之後就有些涼了,在場的四個生物除了靈均都是要吃飯的,所以撿了些樹枝來生了火,薛雲誠一直虎視眈眈,拉著紀澤坐得遠遠的,但孰料靈均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跟沈星文坐在一邊不知在說些什麼,看上去聊得頗為投機。
木柴發出燃燒的“嗶剝”聲,隔著火焰連那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看得不甚清楚,隻能看見沈星文不時地點頭,低聲和靈均在說著什麼。
薛雲誠握在手上的小木棍“啪”的被折斷了。
靠,平時跟他說話連個屁都不放,跟這個討厭的靈均倒是說得這麼開心。
紀澤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如坐過去一點?”
薛雲誠堅決搖頭,一臉的正義凜然,“過去幹嘛?他不想讓我聽小爺我還不屑聽呢,哼。”
紀澤從包裏找出肉幹,分了他一塊,“哦”了一聲。
薛雲誠瞬間就不滿意了,“‘哦’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了’的意思。”
薛雲誠被哽了一下,知道自己這是被敷衍了,再看對麵那兩個人就更覺得礙眼極了。
他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裏的肉幹,心裏計劃著回去以後要好好教訓沈星文一回,不,待會就要教訓,讓他知道什麼叫妻為君綱……嗯,夫為妻綱。
紀澤慢悠悠的把嘴裏的肉幹咽下去了,才瞄了他一眼,遞了一瓶水給他。
薛雲誠順手接過去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仿佛瓶子裏的不是水,而是其他什麼值得痛恨的東西一樣。
紀澤把自己拾掇好就鑽進帳篷裏麵去睡了,這還是剛才薛雲誠搭的,搭的時候一臉的幸災樂禍——帳篷是他帶的,隻帶了三頂,一頂大的,兩頂小的,小的自然是給紀澤和靈均的——可惜現在被靈均拉著說話的人變成了沈星文。
今天開車的人隻有沈星文和靈均兩人,薛雲誠一開始還興奮難耐,到了後麵就蹭著紀澤開始睡覺,所以他現在根本一點都不困,他瞪著眼睛一直看著那兩人,但是靈均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引人入勝的事情,沈星文竟然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直在跟靈均輕聲說話。
其間薛雲誠收到靈均挑釁的目光數枚,他氣得咬牙切齒,想衝過去又覺得這樣顯得太不淡定了,最後“哼”了一聲,把紀澤扯到大帳篷裏麵去了,隱約還能聽到他故意放大的聲音。
“紀小澤咱倆一起睡!”
靈均微微眯了眯眼,看著紀澤居然真的跟著他一起出來之後眼底黑成了一片。
沈星文用手上的樹枝撩了一下火堆,長長的枝條已經被燒得隻剩下了短短的一截,他又撥拉了幾下,隨手將它拋進了火裏。
然後第二天薛雲誠醒來的時候,帳篷裏就隻剩他一個人了。
他抓了抓頭發,還以為是紀澤起得早了,出去之後才發現靈均也不見了,沈星文一個人坐在尚未燃盡的火堆旁邊,不時的用手裏的枝條撥拉一下。
薛雲誠愣了良久,才“靠”了一聲,“靈均那孫子帶著紀澤跑哪兒去了?”
沈星文早就習慣他這種說話的方式了,此時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淡淡地說道:“走了。”
薛雲誠幾乎要暴跳如雷,“廢話!他們走沒走我用眼睛就能看到,我是說他們去哪兒了?”
“不知道。”
薛雲誠火冒三丈,焦躁的在原地轉了兩圈,才惡狠狠地抬起頭來,“騙鬼呢,昨晚你和靈均嘀嘀咕咕那麼久,你們倆到底商量了些什麼?”
沈星文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隻是說了一會兒話。”
薛雲誠一把撲過去按住他,“我才不信,快說,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紀澤爸爸打電話來拜托他這件事,他總不能才剛開始就把人給跟丟了呀。
沈星文捏著小樹枝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向他,“你真的想知道?”
薛雲誠瞪眼,眼看著又要炸,“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