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抱著自己的一雙大長腿,低頭把弄著自己染紅了的腳趾甲,聲音刻意壓小的說:“其實是這樣的,姐姐和周文淵結婚後不久,我跑去他們新房子裏住。有天晚上我起來上廁所,看見姐姐他們房間裏傳出了很奇怪的聲音,但是我知道她們是在做什麼,我覺得那種事很惡心,就趕緊去上自己的廁所,但經過姐姐他們房門口的時候,我發現他們房門口有光線冒出來,我上完廁所出來,就忍不住往房門上看了一眼,他們忘記把房門關緊了,漏出了手指那麼寬的一條縫,我一時好奇,就沒忍住偷看了。我看見姐姐身上穿的就是很性感的內衣,還聽到周文淵說,以後每次都要姐姐穿,他特別喜歡。”
她說完後,緘默了幾秒,我問道:“你全說完了。”
李麗點點頭,抬起頭恍然想起來了似得補充說:“哦,還有一點,第二天我就看到姐姐曬的衣服裏有她之前晚上穿的那件內衣,後來還有幾次我也看到過她把那些東西曬在陽台上。”
聽完後,我沉默了,心裏有一種莫名的難過,李麗說的關於李豔的這段話聽上去有些可信度,陡然間覺得李豔在我心裏美好的玉女形象一下坍塌掉了。
好一會兒後,李麗推了推我,輕聲問道:“老公,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
“那你全部都相信我了?”李麗問。
“哦。”我應了一聲,腦子裏還在回旋者李麗講述的關於李豔的事。
“心不在焉的。”李麗傷感的說:“老公,我都給你認錯了,也都解釋清楚了,你怎麼還對我這樣啊。”
我抬高視線看著她:“你把東西收一下吧,我下去小區超市買包煙。”
“哦。”李麗答應後就行動了起來。
我下樓在小區買了包煙後,就找了個花台坐了下來。想給李豔打個電話,把這事問個清楚,看到底是不是真的,雖然在客觀上我認為李麗在那件事上沒有說假話,但在主觀上我總希望能從李豔那裏得到否定的答案。雖說李豔那時候和周文淵還是夫妻,兩個人私下尋歡作樂,不論怎麼樣都是刻意的,但我就覺得李豔不應該是那種人,就覺得她要是真那麼做了的話,就和那些奔放的女人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李麗給我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掏出來一看,她已經打了一個未接電話了,而我根本就沒有聽見。
接通後,李麗在電話裏問道:“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馬上就回來了,遇到個熟人,聊一會兒天。”我撒了個小謊。
掛了電話,我沒再繼續去想李豔的事了,但卻發現了另一個很不應該的事情。我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李豔。如果不是對她動了感情的話,李麗告訴我這些後,我不至於這樣胡思亂想的。整理好了思緒,我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對李豔起什麼別的念頭,因為我們倆是完全沒有可能的。她本來就對我那麼好,我要是在對她動心思的話,一不留神兩個人就要搞出事來。事好搞但是不好收拾啊。
往家裏走的時候,我不再想李豔的事了,開始分析李麗今天跟我解釋的那些話。她保存的那些照片,都是大學時期的,這個從相貌和衣著上就能看出來,如果說徐守信從香港回來後,他們兩個還在聯係來往,甚至是像我猜測的那樣發生了苟且的事,那李麗似乎就沒有必要保存那些照片了,而且還是把徐守信的頭部剪去的照片。但實際顯露的情況又恰恰相反,李麗既保存了照片,很有可能也在跟徐守信來往。情趣衣物的事,李麗解釋的還算合情合理,但那件連體絲襪上的髒垢是給我留下了難以釋然的困惑。
我覺得發生在李麗身上的所有疑點,都能從兩個對立的方向去推論,如果從左邊推論的話,右邊的推論就會將其堵死,反之亦然。最終的結果就是繞圈子,沒有突圍出去的豁口。比如說我當初提出以淨身出戶作為離婚條件吧,李麗卻堅決不同意,而在那之前,我要離婚,李麗是要求我淨身出戶的。同樣的一件事情,到了李麗這兒,我是左右都走不通。世界哪有這麼矛盾的事呢。唯一的合理解釋就隻有一種了--李麗背後有個指使她的人。和我發生矛盾時,李麗自己是有主張的,但是李麗背後的那個人,卻讓李麗聽從了他的主張。他的主張就是把我和李麗困在一個圈子裏,不停的繞圈,而他就像羅馬鬥獸場裏的看戲人。至於他的最終圖謀,肯定是有的,但有多大,有多狠,涵蓋了哪些,我就無從得到更多的分析結果了,畢竟掌握的情況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