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抬頭望著天,“也算不得交代後事,如今我身受重傷怕是走不得了。岐國敢派人劫殺北齊使團怕是已經識破了北齊欲謀岐國的意圖,而且,他們如此了解使團的行程,還布下層層殺手,想必是北齊那邊也有人參與了。可想我現在知道了太多,是不死不行了。”說到這裏,蕭然轉頭看向我,露出一副自嘲的表情,歎道,“我曾懷疑你是皇兄安插在我身邊的奸細,看樣子我是懷疑錯了,若你是奸細,方才我便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懷疑我是奸細?”
似乎是預感到自己將死,蕭然此刻也沒有了作為晉王的包袱,對我坦言道,“不錯,那****說你是白家第三子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撒謊了,先不說白家第三子是個女兒,就算是男兒,你也不可能是真正的白染的。”
“為什麼?”
“因為白家上下早被父皇秘密處死了,當年流放到嶺南的隻是父皇拚湊的一群替身而已。”
我被蕭然的話震驚了。
白家早就沒了?那麼我是誰?難道是那白家三小姐的替身麼?可是作為替身的自己為什麼在大都出現呢?本來以為自己找到了在這個世界的位置,不想僅憑蕭然一句話,我這個身體的由來過去引來了另一個謎團。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要先躲過這一劫再說。想到這裏,我便對著蕭然說道,“你有點氣力了麼?”
“氣力?我如今重傷之軀難堪一戰,這濮陽道前麵不知道還埋伏著多少殺手。若是你一人,現在折返回去攀過那些巨石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蕭然說到這裏突然頓了頓,看著我的表情甚是精彩,“難不成你還想要救我?”
“我自然不能丟下你在這裏等死。”我說道。
蕭然愣了一瞬,隨即露出欣慰的模樣,“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誇你忠心。帶上我隻怕到最後誰也逃不了,趁著現在敵人還沒有過來,你還是快逃生去吧。”
蕭然的表情告訴我這番話的確出自他的真心,但是聯想之前蕭然丟下受傷士兵時的冷酷決絕,我實在有些搞不懂蕭然的大腦思維方式。明明之前那麼無情,怎麼對我這麼有情有義了?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麼想的?
蕭然見我還磨磨蹭蹭的不由皺眉,“你再磨蹭一會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突然好似明白了什麼,忍不住問道,“你一向都是這樣麼?”
“什麼?”
“一向都是這麼理性麼?”
“隻是做感覺比較正確的選擇罷了,這沒什麼不對的。”蕭然有些不耐煩了。
“你對我有恩,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你這是傻,你救不了我,救我你自己也點跟著喪命,獨自逃命去吧。”
“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對我來說這是男人的選擇。”
蕭然似乎被我氣樂了,“可笑,若是你出於對本王有什麼愧疚的話,這大可不必,本王曆經沙場……”
我實在是討厭蕭然這幅自以為是的嘴臉,暗暗握著拳頭,不待蕭然把牛逼吹完突然發問道,“你準備好了?”
“什麼?”
“砰。”我不待蕭然反應過來,掄起拳頭對著他鼻子就是一拳,直接將蕭然打昏了過去。
看著身前如同死魚一樣軟倒在地的蕭然,我挖了挖耳朵吹掉了耳屎,“真是墨跡,唧唧歪歪的跟唐僧似的。”
如今耳根子清淨了,我也該想想怎麼帶著蕭然逃出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