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從府中走出時,天色已暗。一陣風吹來,隻感覺後背濕冷透心。
想起之前與這頤和太守一番對答應變,仿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這回,我算是領教到了什麼叫上意難測了。
我低頭看了看手裏的一個巴掌大的銅牌,那銅牌上麵還雕著一個漆金大字--“尉”。
“想來這個老大人也是非同常人呐,知道我是女的,還敢給我軍職。老大人做出此舉,如果不是精神失常,那就是頤和城內實在沒有可用之人了。”我歎了口氣,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岐國的軍官,有朝一日會和蕭然對陣沙場麼?
“嘿,我想的還真遠,先把九皇子這關過了再說吧。”我收起了令牌,提步便領著幾個隨在我身後的兵衛向花車走去。
我終究來曆不明,又是個女的,雖然我一番出謀劃策在戰略上獲取了老大人的認可,但是信任這種東西實非一日可修的。當初我對蕭然什麼樣?可是他還不是對我一心重重?老大人對我有擔心完全可以理解,而能讓他安心的也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人質。
人質,也隻能是徐娘她們了。
本來我們初來頤和城還沒有尋找到落腳的地方,徐娘雲兒她們又美豔動人,我還擔心會受人騷擾,如今能住在太守府內,我也算是安了心。
那原本還想找我麻煩的小校得知我已是太守親命的軍尉參謀,這下他也老實了,臨別還特意對之前的無理向我道歉。
我正心煩於其他的事情,便叨叨兩句打發他走了。
老大人將我們安排在了西園客房,明裏我還是男兒,所以單獨住在她們隔壁。徐娘她們也是懂事,看得出我實在是疲憊的不行,雖然滿腹疑問還是勸我先去休息了。
我這一睡,便是第二天晌午,若非老大人派人來催,我怕是又要睡一天。
待我收拾了一下隨那兵衛到達議事前廳時,卻發現早有七八名軍尉等在那裏了。
老大人看見我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議事,“昨日探子來報,北齊大軍如今已經兵至懷南嶺,兵臨城下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而我們的援軍怕是至少要等半個月才能到來,頤和城的情況危機在即,諸位可有良策?”
我昨日便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並沒什麼感觸,而大廳裏那些軍尉聽聞這個消息卻是一片嘩然。
眾軍尉議論半天,卻是愁眉越深,一點建設性的意見都沒有。
“好了,別吵了,聽得老夫腦瓜仁疼。”老大人揉了揉腦袋,很是惱火,“娘的,你說你們嘚嘚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說不出來,朝廷養你們幹什麼吃的?”
“太守大人息怒。”眾軍尉全俱是汗顏。
“算了,老夫也沒指望你們能出什麼主意。”老大人拍了拍桌板,視線掃過廳堂眾人,“既然你們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老夫便定了一個主意你們執行就是了。”
“全憑大人吩咐。”
“恩。”老大人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來來到我的身邊,“旁邊這個小哥是老夫新任的軍尉參謀,接下來就讓他給大家說說接下來的計劃吧。”
我看著大廳中諸位軍尉疑惑的眼神,再看看身旁的老大人,一瞬間明白了。感情這是給我開的介紹會啊,當然還有一點為我鋪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