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隊員需要抓緊時間歇息,因此潘超驤隻安排三隊警戒哨,一隊守住莊子的大門,一隊監視成員外等人洗刷、喂食戰馬、騾子,一隊看護成員外的院子、監視他的妻兒。
潘超驤知道隻要不屠殺村民,他們就不會去縣城報官,即便消息傳到了城裏,有哪個愣頭青敢去惹土霸王劉之幹,還不得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劉亙他們醒來時已經接近午時,烤羊肉、濃濃的肉湯、大蔥卷大餅子早就準備好了,眾人這回放開肚子吃,隻有吃飽了才有精力繼續趕路。
吃的吃了、喝的喝了,劉亙隻命令兩點:不許搶劫財物、不許奸淫婦女。
成員外家木料沒多少,不過村子裏麻繩多得是,潘超驤吩咐成員外帶人去砍些樹,照著崔氏的那個架子做十幾個,他在一旁親自指點,小半個時辰做了十五套架子,布匹不夠就用麻繩編織,再鋪上氈毯就能躺人。
可是臨出發前得到的一個消息讓潘超驤十分為難,他不得不找劉亙、柳從雲和馮忠孝商量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原本馬隊準備走平陰、泰安、曲阜、嶧城這一條微山湖東麵的官道,可是在詢問兩個俘虜的時候才得知,從平陰往東南,泰安、嶧城、沂州這一片大三角區如今處處有盜匪,單單有名有姓的大股土匪就有三夥,小蟊賊不計其數。
可以想象,很多小蟊賊在村子裏是本份的村民,結夥上了山就變成了蟊賊,麵對這種角色,虛弱的護衛隊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剩下一條路就是走微山湖的西麵,平陰、東平至濟寧府。
濟寧府是大運河山東段南段的重鎮,如今有劉澤清麾下大將黃國琦鎮守,兵馬三千。
“三元公。柳大人。從平陰、東平這一線南下,道路要比泰安、曲阜路線好走得多,隻是濟寧有黃國琦把守,一旦暴露咱們前功盡棄。”
柳從雲記得濟寧府城南有一個大的渡口,山東西南部與濟寧、兗州府的聯絡、貨物買賣主要靠這個渡口,因此有兵卒把守。
“夜襲?”潘超驤想了想說。
劉亙搖搖頭:“萬一鬧出點動靜,家眷根本逃不了。”
“硬闖東線?”柳從雲說著自己也搖了搖頭。
“趕路吧。咱們現在不是劉之幹的親兵嘛,總會有辦法的。”在耿集像個大爺似的被村民們侍候著,吃的好睡的好,逃亡路上有這般待遇給了劉亙莫大的信心。
潘超驤聽了點點頭:“劉之幹應該不會把戰馬的消息透露給黃國琦,他去追擊靳勝武他們,更不會想到咱們已經從東麵趕到了濟寧,這是個機會,不過咱們得趕在劉之幹反應過來之前通過濟寧府。”
“準備出發。”
劉亙覺得一路上可以慢慢尋思對策,找一個最穩妥的法子通過濟寧府,可就在他們走出大廳的時候,在廂房裏看護重傷員的護衛隊員跑過來稟報,有三個人開始發熱了,外麵的輕傷員也有開始發熱的。
‘感染。’劉亙知道事情棘手了。
如今是四月下旬,陽曆的話是五月底六月初,正是春夏交替、最容易滋生細菌發病的時候,這年代沒有抗生素,兵卒死於傷口感染的人數遠超戰場陣亡。
“靠。怎麼就沒想到用燒酒清洗傷口呢。”劉亙嘀咕了一句,他知道這年代沒有酒精,不過用燒酒效果也不差。
參戰的護衛隊員受傷的人數超過一半,統計下來已經有六七人開始發熱,劉亙和潘超驤都不敢怠慢,隻是莊子裏草藥有限,隻能煮一點藥喝了自個熬,至於熬得過還是熬不過,那得看老天爺的臉色。
“酒。快把酒拿出來清洗傷口,包紮好就不會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