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使者,殺殺威風可以,動刀動槍那就落下乘了。
劉亙派了一艘快船,把三人連人帶馬送去贛州府城南的章江東岸,同時吩咐馬隊前出到章江渡口一帶警戒。
唐江的地理位置很不錯,位於贛州城的西南角,東麵有章江和贛州城保護,南麵有章水和上猶江阻隔,北麵是崇山峻嶺,雩都的峒賊想要前來攻打,隻能從贛州南麵的沙石鎮一帶穿過來。
問題是,如此一來他的後背會暴露在贛州守軍的眼皮子底下。
潘超驤和劉亙都覺得有必要去找贛州府的楊府尊協商聯合防禦、聯合作戰,商定完畢眾人分頭行動。
有餘東雄派人去唐江鎮和上猶縣,通知鄉民們做好準備,能走的盡量收拾物品去縣城躲一躲,要求郭茂燎搜羅馬匹騾馬、增撥物資糧秣用於作戰。
潘超驤和馮忠孝分別掌管護衛隊和做工的青壯,護衛隊前出到章水警戒,巡兵和壯勇、青壯在滾龍坡前後防禦,令潘超驤意外的是,三百青壯和五十個壯勇沒一個溜號,說要是峒賊打過滾龍坡,大夥的家可就會被燒沒了。
當中自然有膽子小的角色,可鄉裏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這要是偷偷逃跑,往後會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峒賊張安搞錯了一個概念,滾龍坡的巡檢司和唐江鎮是兩碼事,他開口閉口唐江鎮,無意中把那些青壯捆上了護衛隊的戰車。
劉亙帶著衛文楷和二十騎哨探趕去贛州府稟報緊急情況,商談戰事。
劉亙一行往東一路奔馳到章江西岸,過江後從南門進入贛州城,守城的兵馬對護衛隊還有印象,不過這回在城門口攔截下來不讓進城。
衛文楷上前解釋,說雩都峒賊張安已經派使者到了上猶縣唐江鎮,浮龍巡檢司拒絕了峒賊的敲詐勒索,峒賊要血洗唐江鎮,劉大人是來報信、商討軍情的。
南城百戶一聽當即帶他們去參將衙門議事,贛州的守城參將叫徐必達,額定兵源三千,實際上隻有一千八百戰兵。
這倒不是徐必達吃了這麼多空額,他屬於地方守備部隊歸位於吉安的贛南巡撫衙門管轄,上麵還有一個贛南兵備道,糧餉都有兵備道調撥。
問題是崇禎年朝廷屢次增加遼餉,贛南巡撫衙門這邊不得不壓縮開支,吉安副將、贛州參將、南安守備麾下首先受到波及,再加上本有的慣例空額隻剩這麼點兵將。
好在峒賊起事後楊庭麟招募了一千壯勇協助守城,壯勇的餉銀隻有戰兵的一半,如此這般徐必達才能帶兵離城彈壓地方。
劉亙清楚地方守備軍將都是窮鬼根本就不想見,等跟到參將衙門附近一看知道搞錯了,也不好掉頭離開隻得硬著頭皮進去。
徐必達身穿常服腰佩腰刀,行走之間有一股武將的氣概,不過劉亙看慣了潘超驤、馮忠孝、靳勝武三個前線悍將,沒覺得眼前的參將有多大能耐。
“下官上猶縣浮龍巡檢司劉亙,特來稟報軍情。”劉亙是文官,因此作揖平禮相見。
徐必達點點頭:“劉大人說說具體情況。”
徐必達沒有就贛州、南安兩府扯皮,這一點贏得了劉亙的好感,他把峒賊張安派信使去唐江鎮的情況簡單彙報,徐必達聽了玩味地看了劉亙一眼,說事關重大一起去知府衙門議事;在衙門外徐必達見到衛文楷等二十餘騎時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些帶著殺氣的家丁比他的親衛要彪悍得多。
楊庭麟在簽押房辦公,聽聞參將徐必達有緊急軍情通報立刻放下文本接見,待見到徐必達身後自說自話跟進來一個綠袍九品小官心裏有點兒不悅,心想徐必達怎麼這般沒有規矩。
“下官上猶縣浮龍巡檢使劉亙參見大人。”互不統屬,跪拜這一套劉亙絕對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