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城守將是王自奇的心腹,主將出馬幾句話就打開城門向護衛隊投降,靳勝武把那偏將招過來詢問,才知道入城的物資比王自奇出發前還要多。
大概是何騰蛟在湖南不得人心,王自奇部進軍入城後,鄉民們觀察了一陣見賊軍對老百姓秋毫無犯,那些鎮子裏的鄉紳、父老竟然自發地給賊軍籌措糧秣、陸陸續續送去縣城。
靳勝武聽了直歎氣,忍不住開始破口大罵貪官汙吏,這下三個陝西老鄉頓時找到了共同點,罵著罵著互相間的隔閡消除了大半。
賊兵們的話比官府、官軍管用多了,留守的賊將一聲令下,半天功夫竟然湊出了兩百多輛大車,加上從永州帶來的百餘匹騾子,兩千多人馬押運輜重浩浩蕩蕩南下,趕去仁化與大部隊會合。
半路上遇到那些趕來的老弱,靳勝武吩咐撥一些糧食給他們,讓一千人馬就地解散,因為大都是永州、郴州本地新附的鄉民,跪下磕了頭紛紛散去回家。
靳勝武他們一去一回花了近三天功夫,這期間劉亙和馮忠孝呆在仁化忙著安撫降兵降將,選拔青壯悍勇者,鬼使神差的,他們竟然沒有與韶州府方麵取得聯係,等到靳勝武趕回來問起宜章劉廷舉部的動向,劉亙一問三不知。
在他的潛意識中,最好是韶州府頂不住壓力來求自己,那會兒獅子大開口,先狠狠斬他們一刀再說。
這屬於有點兒意氣用事,靳勝武猜得到劉亙的用意也不好說什麼,派遣哨騎南下打探,誰知道竟然在月嶺通往韶州府的官道上遇上了賊兵哨探,對方似乎對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隊員有些忌憚,雙方遠遠對峙了片刻各自後退離開。
一開始劉亙、靳勝武、馮忠孝等人都以為是韶州城下的劉廷舉派出來的警戒角色,隨後哨探們稟報更多的人馬在朝月嶺方向窺探,靳勝武和馮忠孝立馬覺得事情不對勁。
“先生。種種跡象表明賊軍已經攻下了韶州府,正試圖染指南雄。”
“這怎麼可能?”
劉亙一聽愣住了,開什麼玩笑,韶州府可是大名鼎鼎的韶關,城池依山傍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劉廷舉的人馬又不會長了翅膀飛上城頭,怎麼可能一兩天功夫就攻克。
軍情有些緊急,靳勝武請命帶領騎軍前去月嶺一帶查探警戒,劉亙想了想點頭同意,又派曾廣文帶領一千混編人馬隨後趕去月嶺就地防禦。
這也是因為劉廷舉聽說東路王自奇全軍潰散,摸不清護衛隊的虛實心中有些懼怕,不敢舉兵北上在月嶺與護衛隊決戰,而是留在韶州府等待郴州張能第的援兵,給了劉亙他們打通南雄的機會。
靳勝武在仁化縣來去匆匆,臨走前特意去會了張勝。
他把張勝的大刀還給他,兩人就在縣衙後院開闊地比試武藝,劉亙、馮忠孝、王自奇等人在一旁圍觀。
“張勝。你個哈娃沒想到俺們在廣北這地兒見麵。”
“靳小虎。仗你打贏了,論武藝我可不在你之下。”當了俘虜張勝稍稍收起驕狂。
“來吧。”
拿上大刀張勝毫不示弱,與靳勝武乒乒乓乓打了十幾個回合刀法絲毫不亂,靳勝武擺了個花槍跳出圈外。
“張勝。武藝果然不錯,不過…………”
張勝看著對麵的靳勝武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靳小虎。別賣關子,俺聽著呢。”
“張勝。你要是跟著張獻忠,一輩子都甭想贏我,現在遇上了忠孝,學上一段時日可以為衝陣猛將,但是,若是跟在先生身邊學韜略,往後當能縱橫馳騁。”
靳勝武也是從聯絡的哨探那兒聽說了劉亙的訓話,對劉亙用話語破解積年流寇的心魔大為驚歎;這一年來,有些事真的與劉亙的預測相差無幾,再加上到了上猶縣護衛隊蓬勃發展,這在京畿一帶是不可想象的事,他越來越覺得劉亙有些鬼神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