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關此時僅有一位守備,名冊上五百戰兵,實際上隻有二百餘人。
這角色眼瞧著一撥一撥的哨探出關,可就是沒有一個趕回來報信的,心裏甭提有多惶恐,可他不敢跑,實際上也沒處可去。
靳勝武分析居庸關的守軍和附近的民眾沒有逃回來的,至少說明李闖大軍還沒有到達居庸關,因此從順天府到居庸關這一段路程應該是安全的,於是靳勝武親自帶十餘騎突前五裏地開路,一百人騎、十頭馱輜重的騾子用一天工夫從昌平城旁穿過趕到了居庸關下。
彰義門到居庸關大約有一百五十裏地,之所以沒有疾馳,還是想盡可能給戰馬保存體力,應付出關後險惡的局勢。
給守軍查驗守備衙門簽發的公文,然後人馬入關歇息。
靳勝武三人找守備了解宣府的情況,這角色這兩天其實也派了哨探出關,隻是他的手下經驗豐富、比較機靈,遠遠瞧見煙塵感覺不對勁就退了回來。
“兩天前還有懷來縣的鄉民入關,今天一個人影也見不到了,哨探無法靠近。”
‘難道李闖的前鋒已經圍了懷來?’靳勝武和馮忠孝、祁前程對看一眼,都是心頭一震,對方來得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快。
守備陪著三人沿著長城登上高處朝西北眺望,隻見山巒重疊,一條通往宣府的官道在山穀間蜿蜒西去,此時已經到了四月中旬,和煦的晚風吹拂過來,三人心頭卻沒有一絲暖意。
“操。官道上一個過來的行人都沒有,懷來縣恐怕已經被圍住了。”
“應該是李闖的前鋒,否則騎軍定會趕來關口。”
“操。老子想舒坦睡一晚都不成。”
三個角色罵罵咧咧在那打啞謎,看得一旁的守備一頭霧水,最後靳勝武出麵,說自己三人從未來過居庸關和宣府,守軍能不能派遣一兩位熟悉地形的向導。
“你們想?”
“趁夜去懷來打探。”
“啊!”
軍隊有軍隊的潛規則,這種軍令之外的賣命勾當,就是將主也不好強迫麾下去幹,因此靳勝武來到營房前掏出四個元寶,聲稱今晚要去懷來縣查探,想找兩個有膽子的帶路。
一人十兩銀子。
這對窮困潦倒的邊軍來說是一筆巨款,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即有兩人站出來領取賞銀,表示願意帶路。
於是守軍幫著燒火做飯,騎軍抓緊時間喂馬,都是順天府帶出來已經發泡好的豆料,歇息了一個時辰,入夜,留下一隊小旗聯絡、照看騾馬輜重,靳勝武三人帶領騎軍出了居庸關。舉著火把向西北而去。
每一匹戰馬都掛了兩個皮袋子,一個放幹糧、飲水、一個放豆料,為了減輕份量隻準備了一天的作戰需要。
劉亙要是知道三個角色如此好戰準會氣個半死。
出發前他一再叮囑三人,謹慎行事、千萬不要硬拚,打探到李闖的動靜就趕回來,打探不到也不要緊,反正賊軍圍城隻是早晚幾天的事。
這會兒,李闖的大軍正行進在陽和衛通往宣府的曠野中,由於宣府守將王承胤已經遞了降表,並親自趕到陽和衛迎接李闖,因此李闖的前鋒肆無忌憚越過宣府繼續往東南挺進,沿途圍剿北上的官兵哨探。
這次出擊前鋒遭遇對方伏擊的可能性很大,因此祁前程和靳勝武搶著做哨探,馮忠孝有些不放心,命兩人各自帶領一隊小旗前出探路,兩隊相距二裏地、每隊隻帶兩隻火把迷惑賊軍。
懷來縣城距離居庸關隻有四十多裏地,馬隊一路小心翼翼往前摸過去,在距離懷來縣城約十五裏地的小南辛堡下馬補充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