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亙在贛南量才而用,閻應元自打被劉亙強取豪奪搜羅到帳下,兩人幾乎沒什麼機會接觸、了解就被委以重任,潘超驤、靳勝武等人和閻應元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在江西閻應元一直當副手,別人還看不出他的特別之處,等到了徐州被委以一營主將,大夥立馬感覺到這個家夥的確與眾不同:就是劉亙自己想進閻應元的營盤,也得帶著軍令,否則就得吃閉門羹。
劉亙有一次想帶著周梓蘭去閻應元的營盤看步卒操練,到了大門口竟然被值守的軍將攔下,要求劉順出示軍令。
管事那百戶是當初在唐江鎮招收的青壯,劉亙依稀還記得他的姓名,笑罵著說你個哈娃還不認得老子,趕緊開門迎接。
“大人。職下不敢啊。閻大人軍令,違反條例私自打開營門放人員進出者,所有值守兵將責罰三十軍棍,各級軍官降為戰兵,一年內無大功不得升職。”
“閻大人的這個連坐法子不錯,可以在全軍推廣。”劉亙一句肯定的評價,讓閻應元在贛南兵將心目中的地位上了個台階。
此時劉澤清部主力駐紮在高郵、江都一線,馬士英暗令他攔截贛南兵馬,劉澤清上回吃了大虧這次學乖了,他派哨探北上打探虛實,決定有機會就狠狠砍贛南兵馬一刀,沒機會則緊守城池任由對方過境。
劉亙並不想在揚州這個南直隸士林的眼皮子底下與任何人開打。
不論你多麼占理、多麼委屈,士林和鄉民都隻會認為這是軍鎮搞內亂,是禍國殃民的行為,因此出發前就令靳勝武率領騎軍擺出威脅姿態震懾劉澤清部。
靳勝武學著李闖在宣府南下時用千人騎軍圍捕官兵哨探的牛刀殺雞戰術,派出左右兩隊各五百騎軍沿著大運河兩岸掃蕩,把劉澤清派出來的三隊哨探共五十餘騎全部擒拿,由於兵力懸殊太大,劉澤清的騎軍被兜住後沒有抵抗。扔了馬刀下馬投降。
劉亙吩咐把俘虜押去後營讓翟五開導他們,對於騎軍,他是多多益善,即便從牙縫裏省銀子也要供養。
一天時間內派出三隊加強哨騎,可是沒有一個趕回來報信的,親自趕到高郵指揮應對的劉澤清知道遇上了硬茬子,下令收軍進城防禦。
“劉澤清個慫瓜聽好咯。兩次襲擊俺們贛南兵馬這筆賬給你記著,若能率部在徐淮抵抗韃子,奮戰不屈,則可一筆勾銷;如若喪心病狂、忘祖背宗投降建奴,他日大軍殺到,必將滅族。”
靳勝武親自帶領三千鐵騎繞著高郵縣城耀武揚威跑了一圈,派了個山東大嗓門角色跑到城門下吆喝,氣得劉澤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可是左右軍將想搭箭射那大嗓門角色,卻被劉澤清給攔下了。
劉澤清的山東兵軍紀極差,當初進入徐淮時就被路振飛喝令不準踏入淮安府一步,那時候劉澤清忌憚路振飛的官聲和實力,尚能彈壓約束部下,等到與馬士英接上頭擁立朱由崧登基,誰也管不住他了。
山東兵所到之處一路奸淫擄掠,與韃子的區別僅僅在於鄉民們不反抗,兵將舉刀威脅一般不會殺人,因此贛南兵馬挑釁的舉動竟然在揚州地區贏得一片稱讚。
路振飛一直呆在載有老祖宗靈柩的大船上,離開了淮安府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他心裏清楚,像楊文驄、越其傑、田仰等貴州籍靠裙帶關係上位的人物,保住淮北與徐淮的可能性很小。
唬住了劉澤清,南下基本無障礙,劉亙騰出空準備與路振飛交底。
他先去麵見監國朱慈炯,與他談論崇禎初年東林黨人忽悠皇爺,掏空戶部、大內後與崇禎皇帝翻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