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歸佩服，黃得功如今可是弘光朝廷大名鼎鼎的靖南候，因此依舊大大咧咧騎在馬背朝劉亙拱拱手算是見禮，劉亙身前還有一個朱慈炯，隻得點頭示意。
見比拚馮忠孝不輸於黃得功，小監國來了底氣，突兀地插話喝問：“你就是廬州黃闖子？”
“正是本侯。劉大人這個娃娃有膽量，竟敢闖到騎軍中麵不改色，將來有出息。”
劉亙一聽變了臉色，趕忙拍拍朱慈炯的肩膀示意不可暴露，誰知道小監國搖了搖頭繼續發問：“黃得功。你為什麼不去京師勤王？”
黃得功和馮忠孝、靳勝武等人一時間都變了臉色，黃得功還以為劉亙想計賺自己，橫眉豎眼伸手抓起鐵鞭戒備，馮忠孝和靳勝武見狀各自舉起了兵器，劉亙怕引起誤會揮手示意兩人退後。
“黃伯爺見諒。內弟才從京畿逃出來，街坊們都在說若是黃闖子和左良玉帶兵趕來順天府勤王，李闖賊兵必破不了居庸關。”
“奶奶的。皇爺對俺有恩情，又不是俺不去，接到旨意才帶兒郎們上路，就傳來了京城淪陷的消息。”黃得功揮了一下鐵鞭恨恨道。
“你們為什麼要擁護朱由崧登基？”朱慈炯不依不饒。
這下黃得功覺得不對勁了，他盯著朱慈炯看了又看，劉亙急得額頭上都冒汗了。
“你是…………”
劉亙搶先答話：“內弟周麒。乃是嘉定伯嫡出的大孫子。”
“俺說呢。”黃得功頓時鬆了一口氣。
“內弟。不能再講啦，否則會露陷的。”
劉亙隻會兒顧不得什麼了，低聲提醒朱慈炯，小監國唬著臉並不領情，但他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劉亙邀請黃得功去浦口歇息，被他婉言謝絕了。
回轉前黃得功對劉亙說贛南兵馬的騎軍操練得很不錯，但一旦與韃子騎軍正麵對決，定不是韃子的敵手。
劉亙一聽忙問緣故。
黃得功說韃子騎軍在衝鋒前一刻才披甲上戰馬，普通戰兵穿厚甲，紅甲兵、白甲兵穿兩層甲，有的角色竟然穿三層甲，贛南騎軍白蠟杆套鐵槍頭的騎槍份量輕，很容易被對方格擋，刺不到人、破不了陣。
“劉大人。除非使勢大力沉的鐵槍，否則不要派騎軍單獨出去浪戰。”
“多謝伯爺金玉良言，他日若江北不能支持，伯爺可帶兵馬來贛南。”
“好說。”
兩路人馬一個朝北一個朝南分道揚鑣而去，路上劉亙對朱慈炯解釋吳三桂部與黃得功部勤王時間被拖延的原因。
由於周遇吉在代州和寧武關拖住了李闖大軍半個月，並且大量殺死殺傷賊軍，皇爺覺得前方的大同、宣鎮更能與李闖大軍拚鬥，賊軍最終過不了居庸關，那時可以集中力量對付南路劉芳亮部賊軍，各個擊破。
還有就是兵部尚書張縉彥隱匿軍情，報喜不報憂，在延遲勤王入援一事上推波助瀾，最終導致勤王的事一拖再拖。
事實上，要不是監軍太監杜之秩私自打開居庸關投降李闖，導致出關作戰的唐通部腹背受敵；張縉彥斬殺正陽們守軍開城迎劉宗敏，讓吳三桂的關寧軍望城興歎，鹿死誰手還難說。
至少，李闖麵對四萬背城而戰的關寧軍，破城的機會實在渺茫。
這些事李國禎也很清楚，劉亙不想做一言堂，讓朱慈炯回去後找當時督戰的襄城侯詳細詢問，對於他差點兒闖出的禍端，有呂大器和路振飛在，自然得讓兩位老臣也唱唱紅臉。
黃得功辭別劉亙、靳勝武後當夜趕回滁州，回到簽押房吩咐左右擺酒，上的還是贛南燒酒，二話不說拎起小酒壇就喝，左右心想去了一趟浦口沒發生什麼事，看得詫異但誰也不敢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