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變成了衛文楷的戰兵一邊倒屠殺襲擊者，不過垂死掙紮的二韃子撲上來拚命，依舊砍殺了五六個戰兵，廝殺聲停止的那一刻現場一片血腥味。
幾乎沒有輕傷員，還不敢點起火把，戰兵們把地上所有重傷員和屍體全部抬進戰壕甄別，隻搶救到五個重傷員，未斷氣的韃子自然補刀送他們下地獄。
進攻者被偷襲，高進庫那邊還派人來詢問情況，衛文楷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兩軍的交界地帶曆來是防守的薄弱部位，但衛文楷和高進庫均有些大意派出的警戒人員太少了，沒想到半壁山的楊文富敢派遣小股死士突襲，誰挨到誰倒黴。
“砍了腦袋插樹樁。”
衛文楷鐵青著臉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很快，半壁山下又多了二十七顆人頭。
“挖壕溝？”
這邊戰鬥結束的同時楊文富和漆尚有見到了逃回來稟報的三個戰兵，聽說明軍在挖壕溝反倒鬆了一口氣，他倆還以為江西明軍知道強攻半壁山必定傷亡慘重，準備長期圍困。
韃子、二韃子對於圍城有著相當的經驗，崇禎四年大淩河之戰、崇禎十四年鬆錦大戰，兩次圍困祖大壽部，逼得祖大壽彈盡糧絕吃人肉。
楊文富最怕明軍仗著人多勢眾與自己死磕，把自己麾下的兒郎耗光為止，圍困沒啥好怕的，來犯者一般不會與被圍困的軍隊拚死搏殺，而半壁山準備的糧秣能夠堅持三個月，隻要武昌那邊的主力擊潰江西明軍，這就有了生的希望。
楊文富輕鬆下來，衛文楷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這是一次獨立的戰鬥，營中文職斷事把此次被偷襲經過整理成文遞給他過目，衛文楷看後簽字畫押，隨即派快馬跑去東麵的本部稟報。
早上劉亙看過之後批了四個大字：驕兵必敗！
劉亙還把這件事向全營通報，告誡諸將對湖北戰事的艱苦程度要有足夠清醒的認識，若是因為主將的疏忽導致戰事失利，嚴懲不貸。
嚴懲不貸比軍法從事有商量得多，才開戰劉亙也不想打消將領們的積極性，屬於敲打性質，正好衛文楷撞上槍口。
但這對衛文楷來說屬於很嚴厲的訓斥，本部傳令兵趕到的時候衛文楷正在第一線指揮作戰，那角色聽報顧不上戰事立刻打開閱讀。
對劉亙的訓斥他有心裏準備，但通報全軍，讓老資格的衛文楷臉往哪擺。
“跟老子上。”衛文楷抽出腰刀準備拚命了。
半壁山的戰鬥已經在早上辰時打響。
衛文楷部攻擊北部山坡、高進庫部攻擊南部山坡，本來兩人已經商議好，衛文楷有了出謀劃策的首功，中間斷壁處的突襲有高進庫的人馬執行，誰想到夜間衛文楷挨了一悶棍，這個失誤不大不小，因此高進庫主動把突襲讓了出來。
贛南幫大將，馮忠孝、靳勝武以下就輪到曾廣文、衛文楷，是劉亙嫡係中的嫡係，老高念過幾年書初來乍到這點覺悟好是有的。
韃子在南北兩處山坡各豎了兩道柵欄，派重兵在那守護，中間部位隻有少量警戒人員來回巡視。
明軍一大早就生火做飯，很快全營跟著行動起來，這可是作戰的信號，讓山上的二韃子緊張不已，趕緊整隊布防。
炮火最先準備，上火藥填鉛彈，事先已經試過炮，此刻就等著給明軍一個慘痛的教訓，誰想到山下整隊後的明軍突然消失了。
過了一陣，一股一股明軍從戰壕的斜坡衝向柵欄，眨眼間就奔到了柵欄前，打頭的兩個戰兵扛著大盾掩護刀斧手劈砍破壞，楊文富這才發現自己的炮火全都成了擺設，背上頓時冒出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