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盾手都把腰刀扔向敵軍,接下來豈不是一邊倒的屠殺、追殺,富承祚當然沒這麼傻,他的確使了個障眼法。
刀盾兵們扔出去的是斧子,每個人的右手臂上都綁了一截刀型的竹片,上了漆猛一看還真發覺不了。
徐育賢就著了富承祚的道,等前麵的刀盾兵們發覺不對勁舉盾遮蔽,雨點般的飛斧從天而降,有的劈開小盾牌直接砍到刀盾兵臉上、有的從空隙從飛入砍中大腿、小腿甚至腳麵,還有的飛入剛剛上前的大槍兵槍陣。
大槍兵立足未穩幾乎都是在各自躲避,沒有形成統一的搖晃遮蔽法子,結果飛來的斧子半數都見到了血,一時間明軍對麵的敵軍陣型有些散亂。
投擲斧子、投槍並不是富承祚發明的,早有軍隊使用這種招術,韃子還有騎軍投擲飛斧的,借住戰馬的速度和衝擊力飛向敵陣,令人望而生畏、不知不覺就膽寒了。
不過各軍都有應對的法子,舉盾的高度、角度都不同,盡可能遮蔽戰場減少己方的傷亡,也有反擊的法子應對。
把斧子當腰刀投擲出去是富承祚的本事,打得就是那一瞬間的時間差,令敵軍根本來不及作出有效的反應。
明軍投擲完畢抬手用牙齒咬住捆綁的活結輕輕一扯,竹片掉落在地順手抽出腰刀撲上去,中間腳步幾乎沒什麼停頓,但是,叛軍首排的大盾手依舊完好無損,成為阻礙明軍乘勝追擊的障礙。
富承祚沒有什麼法寶能讓兒郎們如同水銀瀉地般一衝而過,他用上了最原始的招術:用人命填。
打前的戰兵胡亂向前砸掉手中的盾牌半蹲身撲在大盾上,後麵的戰兵一個接一個從他肩上、背上踏過,一腳踩住大盾的頂端淩空撲擊,你捅我肚子老子砍你的腦袋,以命換命。
打前兩排充任人肉梯子的戰兵肩背處都塞了牛皮增加保護,不然即便僥幸躲過敵軍的刺殺,也會被同伴踩踏得血肉模糊。
最悲催的就是這些撲在大盾上的戰兵,弟兄們若不能及時得手,眨眼間從大盾間縫隙處捅出來的腰刀會把他刺得渾身窟窿,有的戰兵被敵軍刺中肋間肝部,疼得整個人縮成一團,連哭喊聲都叫不出來。
打了徐育賢部一個措手不及,刀盾兵們一個衝鋒就突了進去,當然,最先跳進敵陣的戰兵幾乎傷亡了一半。
明軍沒有趁機擴大突破口,後麵的團練兵跟在刀盾兵身後潮水般往前衝,嘴巴齊整地呼喊:殺。殺。殺。
衝擊路上不斷有明軍被斜刺裏捅出來的大槍紮中倒地,那些傷員仗著身穿雙甲受傷不重翻滾著纏上去劈砍捅刺,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
貼身戰,大槍兵根本不是刀盾兵的對手。
有的傷兵距離稍遠還沒貼近就被幾杆大槍同時刺中,瞬間斃命,有的傷員一直滾到對方陣中,刀一掄能砍傷兩三個敵軍的腿腳,令其失去戰鬥力。
打前活著的刀盾兵不管不顧,一個勁朝徐育賢將旗所在的方向衝擊,沿途遇神殺神、遇魔殺魔。
殺穿大槍陣追上弓箭隊,再次砍殺,這會兒明軍比叛軍人少,徐育賢沒法下令弓箭隊無差別散射,隻得讓他們退避,下令親衛隊頂上去,無論如何得擋住。
此時徐育賢明白情況緊急,但他不敢變陣讓左右兩翼往中路包抄,把衝上前的明軍一股腦兒包圍在陣中,因為,後麵還有明軍的八百騎軍在那壓陣,隻要徐育賢露出破綻,鐵騎衝擊之下一盞茶功夫就能擊潰他的戰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