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四十餘艘戰艦護衛著二十艘樓船再次去襄陽城。
船隊通過距離城池兩三裏地的火炮轟擊區域時守軍意外地沒有點火轟擊,城頭東北角的三門火炮不可能全部啞火,這令帶隊的宋奎光心裏沒底感覺有些不安,令船隊拉開距離保持警惕。
進入城池五百步範圍,守軍的火尊炮也沒有點火轟擊,這下船隊全體兵將都覺得不對勁了,宋奎光令船隊原地停下,派出四艘戰艦兩艘樓船上前試探。
樓船上的哨探遠遠看到城頭影影綽綽有著不少守軍,似乎正在等待明軍船隊前來鏖戰,全無昨日狼奔豕突、驚慌躲避的狼狽模樣。
等靠近到三百步,雙方已經看得見對方的衣甲模樣,但是城頭的守軍依舊沒有任何躲避的舉動,齊整地沿著城垛擺出了守禦的架勢。
在城頭守軍的身後,依次擺開了六個用黑布蒙著的架子,明軍哨探和斑鳩銃手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當即向後麵跟進的小船發出信號。
樓船距離城池一百步,雙方已經看得見敵軍的麵目,明軍哨探和斑鳩銃手隻見城頭守軍一個個露出猙獰的麵孔,如同惡狼見到了獵物一般。
突然,兩艘樓船正對麵城頭架子上的黑布被扯了下來,粗大的基座上竟然擺放著一門高出城垛、炮口略向下傾斜的虎尊炮;沒等箭樓頂上的明軍哨探發出信號,隻聽得兩聲轟響,密如蝗蟲的小鉛子飛舞著撲向樓船和戰船。
令人心驚肉跳的劈裏啪啦擊打聲過後,箭樓頂上的四個明軍睜開眼睛一瞧,自己完好無損還活著,隻是船隻似乎還在向城頭靠近。
斑鳩銃手知道遇上了敵軍的殺手鐧不顧城頭守軍剛剛達到轟擊距離,舉銃點火擊發,哨探感覺到虎尊炮小鉛子的暴烈探身第一眼看向掌舵的船老大,隻見他仰麵倒在甲板上。
“掌舵、掉頭。”
斑鳩銃擊發、哨探吆喝、城頭的第二輪轟擊幾乎同時進行,探出前胸的斑鳩銃手和哨探當即被密密麻麻的的小鉛子轟得麵目全非,斑鳩銃手癱倒在小平台上、探身呼喊的哨探身體一歪摔了下去,屍首啪一聲砸在甲板上。
斑鳩銃手的轟擊打到了城頭看熱鬧的守軍和虎尊炮炮手,隻是九十餘步的距離已經是斑鳩銃轟擊的極限,盡管擊傷了一批敵軍,但基本上都屬於打破皮肉的輕傷,隻有個別被打到眼睛的倒黴蛋被抬下城頭。
候補的掌舵船夫和躲在甲板下負責填裝的斑鳩銃手先後衝出去,一個試圖轉舵逃離、一個則攀爬著想要上去繼續轟擊。
“轟。”
“轟。”
兩艘樓船、四艘戰艦上凡是跑出來的戰兵、船夫幾乎全部被第二輪轟擊打中,如此近的距離,大多數戰兵被打了個對穿當即斃命,甲板上星星點點灑下一片血跡。
“再上。”
領隊千戶見兩座箭樓沒有被轟塌下令船隻繼續靠近,對方隻剩下最後一次轟擊,為了爭取時間令戰兵們現身用生命逼迫敵軍轟擊,給樓船反擊創造機會。
攀爬的四個戰兵才爬到箭樓的腰部,守軍的第三輪轟擊再起響起。
已經變得千瘡百孔的毛竹再也承受不住轟擊,哢擦哢擦響了幾聲麵對城池的兩根粗大毛竹先後折斷,整座箭樓隨之轟然倒塌。
“奶奶的。撤。”
六艘明軍船隻掉頭狼狽逃竄,襄陽城頭的守軍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吆喝聲。
“奶奶的。等今日修築完畢東北角的炮台,轟他娘個稀巴爛。”許定國看著江麵恨恨道。
宋奎光令兩艘損壞的樓船開回去修補,戰船護衛著其餘十八艘樓船繼續往北行駛,譚泰隻改裝了六門虎尊炮試驗,城頭許定國見明軍不死心,令兒郎們把虎尊炮抬上大車跟著明軍船隊繞城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