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百戶帶著弟兄們走了兩個街區,這邊的守軍根本不知道西麵發生的事情,那家夥見邊上有通往南麵的小巷吩咐兒郎們躲進去,誰知道才進去了十來個戰兵,又有附近駐守的總旗跑過來責問。
“喂。你們哪個營頭的,幹啥呢?”
“奶奶的。老子累了半天剛想找個清淨地兒喘口氣,又有蒼蠅來老子跟前呱噪。”
“鬼鬼祟祟,你們到底是哪個營頭的,說不明白老子可就不客氣咯。”
“操。沒長眼睛,這會兒除了俺們去縣衙拚命還有哪個營頭扛著糧包滿大街奔走。”
那二韃子總旗官狐疑地盯著灰頭土臉的明軍打量了幾眼一語雙關追問道:“來回運送糧秣不都是大車,你們扛著糧包想幹啥?”
“奶奶的。慫包不好好守著地盤被明軍摸進來放火,害得弟兄們舍命搶糧包。”百戶官聽了瞪著眼珠子在那指桑罵槐。
兩個角色幾句對話後明白對方是不好惹的老兵油子,互不統屬因此誰也不肯在氣勢上蘇輸給對方,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退一步。
“老大。弟兄們大半天沒吃什麼東西沒勁兒,正好有爐子有麵粉,不如下一鍋麵疙瘩填飽肚子再去拚殺。”兩人僵持著,一個明軍小旗上前給百戶官下台階。
“奶奶的。大鍋還在城頭怎麼煮。”
“嘿嘿。一會就給大哥變出來。”
“奶奶的。到弄堂裏麵去整,省得蒼蠅聞到香味又來呱噪。”
百戶官誇張地揮揮手瞪了二韃子總旗一眼帶著明軍揚長而去,但他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因此進去後並沒有直接逃走,吩咐兒郎們翻越牆頭打開一戶人家的庭院,在院子裏架起爐子大鍋開始和水揉麵煮麵疙瘩。
這時躲在暗處警戒的哨探看到對麵牆頭冒出來幾顆腦袋,那拌嘴的家色還真跟過來窺視,哨探悄悄對百戶官做手勢,那家夥不動聲色走到大門口吆喝:“老子去縣衙拚命如今有的是糧包,今日爺爺心情好,若是街邊叫花子跪下對爺爺磕三個響頭,管飽肚子。”
過了片刻對麵的院落傳來一陣瓦缸砸碎的聲響,很快,找茬的角色灰溜溜回去了,明軍哨探確認沒了盯梢角色,大夥趕緊從後門溜走。
哨探在前開道眾人走街串巷一路往西,奇怪的是明顯感覺守軍的布置鬆懈了不少,順順當當接近兩軍對峙的大街附近,爬上屋脊打旗語與本部聯絡,對麵的明軍沒有出動,百戶官帶著兒郎們一個衝刺跑回本陣。
回去後才知道,守軍由於最近的運輸通道被焚毀,不得不改走小北門大街,祁前程指揮明軍在十字大街口攔截,沈誌祥帶兵趕去增援,雙方再次爆發激戰。
縣衙和小北門十字路口成了主戰場,脫隊的明軍才能順順當當返回大街西麵。
負責十字路口戰事的是從南麵推進過來的富承祚和劉元棟部,由於城內進展順利兩將多少有些輕敵,在十字路口前隊試探過後覺得守軍戰鬥力一般,於是命刀盾兵掩護斑鳩銃隊上前突擊,準備一舉突破封鎖糧道。
這是沈誌祥布下的一個誘餌、陷阱。
派在街口防禦的是撥到沈誌祥部的部份徐勇部戰兵,那廝把自己的精銳人馬全都安排在側後方左右兩邊,街口徐勇部三百餘戰兵被明軍混合編隊殺穿戰陣,沈誌祥舉起將旗下令轟擊。
“轟。”
“轟。”
四門架在大車上從城頭拖過來的虎尊炮從北麵大街兩側對著十字路口輪番轟炸,明軍和徐勇部戰兵根本來不及躲避,成片成片被飛舞的小鉛子擊倒在地上,打衝鋒的近兩百明軍幾乎全部被轟倒,十字路口頓時血流成河、一片淒慘、痛苦的哀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