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被幾個無名小卒壞了大事,斬殺傷兵勝之不武,帶爺去見贛南劉亙。”
劉襄陽盯著他們掃了一眼傲然道,舉手投足間氣度從容、彪悍,在薑玉琳的印象中,似乎將主祁前程也沒有這般頤指氣使的氣度,因為碩塞逃匿隱藏的事情還沒有傳到傷兵營,因此薑玉琳猜測眼前之人很可能是與沈誌祥部一同趕到襄陽府的韃子勳貴監軍。
“既然已經被俺們識破,看你應該是個人物何不報上名號。”
“大清承澤郡王、襄陽府監軍愛新覺羅碩塞。”
因為皇太極比較重視融合漢家文明和投降、歸順的明朝官員為己用,他也給碩塞與幾個年幼的王子請了老師一起學習詩書。
碩塞的生母葉赫那拉氏被皇太極賜給了有功大臣,為了有所表現碩塞比其他兄弟學得更加認真,屬於滿清勳貴中比較了解中原文化的人物,沒想到這會兒派上了用場,隻是,一個習慣性的舉動讓他暴露了。
襄陽城首登五勇士在傷兵營擒獲奴酋承澤郡王碩塞,這個消息瞬間傳遍襄陽城內外,所有人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感覺贛南明軍冥冥之中真有老天爺在護佑,如此神奇的事情都能發生,士氣越發高漲,很多低級軍將嚷嚷著出兵中原、驅除韃虜。
此時的中營大帳,劉亙和呂大器、潘超驤、馮忠孝四人在商談一起嚴重事故的處置方案,因為意見不一致,四人的神色顯得比較嚴肅,大帳內看不到大勝之後的輕鬆與喜悅。
就是衛文楷部登城時掩護的斑鳩銃手誤傷攀城軍將之事。
三個斑鳩銃手出現失誤,導致三名首登軍將兩死一重傷,死者中有一名是守備職銜的老護衛隊員,劉亙、潘超驤和馮忠孝他們都認識,實在覺得可惜,衛文楷覺得事情很棘手不敢輕易處置,就報了上來。
潘超驤和馮忠孝乃是行伍出身,講究軍法如山一致要求嚴懲肇事的三個斑鳩銃手,呂大器因為這是劉亙贛南直係的內部事務,覺得不太好插手因而有些支支吾吾。
劉亙認為戰場上弓箭手、斑鳩銃手和炮手在特殊情況下誤傷同伴在所難免,處罰可以,但是要嚴懲砍腦袋,他覺得處置過頭了。
死者已經不能複活,還要再砍一腔熱血兒郎的腦袋,劉亙怎麼著也不能接受。
潘超驤和馮忠孝是贛南明軍排在第一第二位的大將,兩人的意見一致,劉亙不好硬生生給駁回去,得找個說服他們的理由。
‘早知道哥就自己吩咐處置掉了。’
劉亙看了一眼帳外心裏有些懊惱,正好,路澤濃在大帳門口求見,把擒獲碩塞的事情報上來,這家夥稟報的時候神色有些詭異,劉恒順勢說處置的事情也不急,先把三個斑鳩銃手看押起來以後再議。
潘超驤和馮忠孝知道劉本源使出了拖字訣,對看一眼無奈答應,呂大器對皇太極的兒子有些好奇,這可是自薩爾滸之戰開始,大明擒獲的第一個後金直係王族,可謂意義重大,當即吩咐把人帶上來。
看到碩塞的囧樣四人一下子樂了。
沒有捆綁,碩塞走進大帳的時候姿態甚是桀驁,當他感覺到大帳裏的四人因為自己的奇怪模樣而詫異、暗笑時,羞意上臉鼓起的餘勇頓時泄了大半。
在傷兵營那裏移交給中營親衛營的時候,碩塞要求清洗、更換韃子戰襖,親自趕來帶人的路澤濃隻吩咐端上一盆清水一塊巾布,沒有給他換回韃子的戰甲。
“碩塞將軍如此向往大明,本官歡迎之至,普通兵卒是萬萬不成的,我們可以為你專門建立一個營頭,參將職銜,考慮到碩塞將軍的特殊身份,還可以封賞勳貴頭銜。”
沒想到想象著凶神惡煞一般的韃子悍將竟然如此年輕,而且長的頗為英俊,這讓長著一張清秀書生麵孔的劉亙心裏有些吃醋,說出來的話也是酸溜溜的。
“本王為了大清統一大業,刀山火海尚不在意,何況這區區服飾。”碩塞一屁股坐在為他準備的椅子上大大咧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