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臭婆娘。害慘老子咯。”百戶官聽了氣得舉刀再次劈殺,被身旁的知事抓住手臂擋了下來。
百戶官怒目圓瞪喝道:“成知事。這種吃裏扒外的臭婆娘們碰不得。”
沈氏四十不到,生活養尊處優保養得很好,皮膚細嫩看上去隻有三十餘歲有著一股成熟女人所獨有的韻味,百戶官還以為成知事見到梨花帶雨的沈氏動了色心,這在贛南大軍裏麵可是大戒。
“辛百戶想哪去了。”成知事聽了苦笑。
他解釋說,內院地庫與這個軍費庫房都已經貼上封條,此時殺了證人,移交的時候查出假金元寶他倆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沈氏、中年男子還有那個負責聯絡的小丫鬟,都得看押起來一同交給接收人員審問、處置,如此這般才能夠擺脫嫌疑。
不光他們兩個,為了能有其他人可以作證,兩人商議決定內院關押的所有人包括高老太爺在內一個不殺,全部移交給接受人員去處置,如此才顯得兩人坦坦蕩蕩。
三個主犯當然得特別對待,與別人分開關押。
中年男子與沈氏聽了四目相對同時鬆了一口氣,這會兒中年男子不知道是該恨她還是感激她。
由於陰溝坡財富數量巨大,後來此事驚動了劉亙和呂大器,就連朱慈炯兄弟也得知了。
患難與共、並肩戰鬥的友誼無法用言語形容,盡管是在敏感時期,僥幸脫逃趕去武昌府的高保正依舊獲得了高鬥樞的接見,高鬥樞琢磨了一番跑到劉亙和朱慈炯那兒去據理力爭。
他說高家隻是侵占了朝廷的礦產,那會兒整個大明朝從南到北地方土豪士紳都是這般做法,豈能一概斬殺激起公憤,況且高家並沒有做大的惡事,在鄖陽保衛戰中對朝廷有功,如今金礦已經被朝廷收回,懇請刀下留人。
劉亙聽了哭笑不得,他並不是嗜殺之人,為了籌措軍餉當初滅高家殺了也就殺了,誰成想陰差陽錯守軍並沒有動刀,這會兒再殺人,於情於理有些說不過去。
每一府每一縣,都有如同高家這般情況的地方高門大戶,這事若是傳出去,必定會引起他們的恐慌,光複朝為了驅除韃虜、收複河山,這部分群體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高鬥樞把這個道理講給朱慈炯得知,在江山與殺高家泄憤之間,朱慈炯無疑選擇前者,還有,能文能武的高鬥樞是朱慈炯竭力拉攏的對象,單單看著他的麵子也得答應。
經過幾方協商,對高家處置的論調變了樣。
這次突襲戰變成了深明大義的高家主動邀請朝廷大軍入駐鄖西,向朝廷捐獻了大量財物以及主動交出民團,為了表彰高家的義舉,贛南巡撫劉亙提議特封高保正為從五品鴻臚寺右少卿。
贛南根本沒有鴻臚寺這個衙門,高保正陰差陽錯成為光複朝鴻臚寺的創始人,雖說是個閑職衙門,但覆巢之下還能充任有頭有臉的五寺少卿,原本準備亡命天涯的高保正聽了對高鬥樞感激涕零。
“益民。鬥樞希望高家不要怨恨朝廷,以後但凡朝廷的礦產都會被逐步收回,三家隻是因為擁兵自重朝廷才出此下策。老夫在此可以向高家保證,隻要能一心一意為朝廷出力,日後高家必將名滿大明。”
光複朝與朱慈炯兄弟是最高機密,高鬥樞當然不會告訴走投無路的高保正,身為光複朝的閣老與實權派,提攜一個高家輕而易舉,這能大大增加他仁義的名聲。
“高大人活族之恩此生難報,益民定當唯大人之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