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準備。”
“放。”
明軍陣型內的弓箭隊百戶官依次發出號令,箭支如雨點般射向田雄的人馬,那些角色臨陣的經驗並不輸與明軍,三個一組、五個一群聚攏在一起淩空揮舞著刀槍遮蔽,遇上周圍帶有盾牌的同伴,則靠到盾牌手後麵揮舞刀槍。
訓練有素的應對加上戰襖的保護,隻有兩三百戰兵倒在明軍的箭支下,此時田雄已經糾集了千餘戰兵從北側衝殺過來,試圖從側麵擊潰明軍的戰陣。
哪知道明軍後隊跑出來五百人馬,戰兵們一個個舉著盾牌晃動著寒光閃閃的腰刀,隊伍中間一員戰將騎著高大的關外戰馬、舉著令旗號令兒郎們踩步點小跑著迎敵。
“嘶…………”這是精銳人馬才做得出的戰術動作,田雄見了倒抽一口冷氣。
“殺。”
“殺。”
百餘步的距離十餘個呼吸就到,雙方將士呼喝著接敵拚殺,令田雄部戰兵趕到詫異的是,對麵的明軍叫喊的竟然是關外的口音,兒郎們還沒劈砍心中已經膽怯了三分。
這並不是說唐國臣的戰兵比田雄所部更加彪悍善戰,而是黃得功自殺身亡之後所部降兵降將已經失去了靈魂,整日對著監軍的韃子二韃子卑躬屈膝,猝然遇上正牌子關外戰兵自覺氣勢上弱了三分。
戰鬥過程毫無懸念。
陣戰嚴謹的軍陣對上鬆散的血勇戰兵,田雄親自率領的斜插人馬僅僅堅持了一炷香功夫,就被唐國臣的親衛營殺了個對穿,自從黃得功成立營頭開始,田雄部還沒有遭遇如此難看的場麵,即便是那些老兵油子都被五百明軍給打懵了。
後麵真正的開化縣鄉勇此時見有機可乘衝上來撿便宜,他們沒有什麼軍陣、戰術可言,隻顧一群群衝上去圍著散亂的敵軍喊打喊殺,聲勢挺大叫喊聲比下手厲害。
‘完了。’
田雄的兩部人馬意識到明軍勢大力雄,在鄉勇叫喊著衝上來的那一刻紛紛掉頭朝來路奔逃,唐國臣舉刀指揮所部緊緊追了上去,坐鎮中營觀戰的高鬥樞令號兵爬上高地上移動竹樓揮舞令旗,令前方的鄉勇掉頭參與圍殲敵軍。
前方有高進庫的兵馬在警戒,他不怕杭州府的守軍再次突然殺出來。
形勢瞬間逆轉,方才慌不擇路逃入山嶺的烏合之眾眨眼間變成了一群群獵人,但是身後有追兵湖州守軍不敢與他們接戰,奔逃的人流順著圍捕者稀疏的地方一個勁奔跑,落下者紛紛被兩側的鄉勇打翻在地上,不等他們開口求饒棍棒、鋤頭鐮刀雨點般落下,很快變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繳獲了一把鋼刀。”
“搶到一麵旗幟。”
“老哥。這是什麼兵器?”
幸運的浙江鄉勇揮舞著繳獲的兵器、旗幟興奮地向同伴炫耀著,沒準這件東西將成為他們一生的驕傲和回憶。
兩手空空的鄉勇見了跑得更加起勁了,落後者淒厲、絕望的慘叫聲刺激著逃竄著,但無論他們如何賣力奔逃,總會發現兩側有身影矯健的鄉勇在緊緊跟隨、邊跑邊左右呼喝著遙相呼應。
“弟兄們。跟老子殺穿北路衝出去。”
一個悍勇的百戶官見甩不脫對方跳出來吆喝,很快他的身邊聚攏了五六十個老兵油子,自發地擺出衝擊陣勢殺向北側兜過來的鄉勇,附近奔逃中的潰軍見了紛紛追上來跟在他們身後壯大聲勢。
鄉勇見狀不妙紛紛朝東西兩側避開,但是在潰軍衝擊線路正前方的十多個鄉勇瞬間被紅了眼睛的潰軍淹沒,勝利在望那些避開的鄉勇並沒有就此罷休,隔著三四十步重新從東西兩側圍上來壓迫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