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營篝火有選擇映照,惠登相負責的行動進行的一帆風順,戰兵們收割蘆葦,再有身後成排站立的同伴傳遞上岸,惠登相率眾在火光陰影處順利鋪設了兩道火牆,火牆相距近一裏地。
但是,從南到北各方勢力密切關注的第二場南北大戰終究沒有打起來,明軍與滿清摩拳擦掌、蓄勢待發的戰鬥以勒克德渾部的撤退草草了事,雙方都沒達成預期的戰略目標:殺傷對方的有生力量、削弱敵手的一線戰爭潛力。
預想中十餘萬人馬奮力搏殺、大地血流成河的場麵因為不起眼的火油味道而終止。
因為蘆葦需要一層層潑灑沙土延長燃燒時間,因此火油也不得不提前潑灑一部份在裏麵,誰也想不到有些火油味被江風吹進了山裏,被潛伏的韃子哨探嗅到。
暗探頭目派遣手下試圖下山打探具體情況,但都被嚴以待陣的明軍巡哨阻擋而難以向江岸附近地帶靠近,但再遲鈍的角色也明白火油與圈套、陷阱的聯係,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潛伏的哨探在第二日午夜沒有按照約定點放煙火。
勒克德渾並沒有立刻撤軍,他不甘心就此放明軍過河於是又等了一天,但是,第二日的午夜對岸依舊沒有放出煙火,眼看著西麵的明軍前鋒營已經與遊騎接觸,在鞏阿岱的苦勸之下輜重與步營率先撤離,大隊騎軍直到明軍出現在十裏地才徐徐後撤。
鎖溪河是明軍進攻應天府的最後一道障礙,能夠不損一兵一卒過河令得全營上下士氣大振,兵將們開始戲說秦淮河的嬌娘子、城內的繁華街市,唯有劉亙、馮忠孝等人一臉苦澀。
沒能在鎖溪河消耗韃子的兵力,這勢必會加大應天府的攻城難度,勒克德渾部、博洛部再加上張存仁搜羅的殘兵敗將,應天府之戰對於明軍來說將會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本來劉亙還有一招可以牽製鎖溪河的敵軍。
明軍有強大的水師部隊,這一次鄭森自告奮勇充任水軍前鋒突襲勒克德渾的側後,但事與願違,鄭森和鄔六符、趙連升等將越過太平府之後才發現沿岸敵軍戒備森嚴,凡是大軍可以登陸的地點都有兵卒、烽火台把守,在江岸官道附近時不時還有騎軍出沒。
鄭森與趙連升兩人商議後決定登陸試探敵軍的虛實,他們選擇了太平府東北麵的十多裏地的江邊漁村河口,哪知道船隊才下錨沿岸的烽火台就已經點燃示警。
僅僅半炷香功夫,兩個韃子百人騎軍隊就趕到河口村小碼頭,他們與當地的警戒戰兵一起在小碼頭附近拋撒蘆葦、稻草等易燃物,淋上火油阻礙明軍登陸,半個時辰內萬餘騎軍已經趕到河口備戰。
鄭森他們一看竟然是韃子貝勒博洛的將旗,西路明軍這才知道順天府的韃子援軍已經趕到應天府增援。
趙連升當即派遣快船趕回鎖溪河南岸稟報軍情,劉亙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隨即下令水軍繼續東進尋找韃子江岸防守的薄弱點。
誰知道勒克德渾的防守滴水不漏,容易登陸地點的固定烽火台加上沿著江岸巡查的遊騎,令得明軍水師無計可施,更令人感到無語的是,那角色根本不準備與明軍打應天府城攻防戰。
勒克德渾把在南直隸搜羅到的絕大部分火炮架設在東麵的揚州、鎮江以及西麵的大勝關、浦口兩岸,且分別打下三道鐵索攔截明軍船隊。
在大江中架起火爐熔煉粗鐵索並非辦不到,但麵對兩岸早就算計了射擊點位的無數大炮,實心鉛彈、散彈、鏈彈混合著如同下雨一般轟擊,無論是張名振還是鄭森的船隊,僥幸活命的都堅持不到一炷香功夫不得不倉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