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冷旎夭倏地睜開眼。
一雙含了陰寒戾氣的媚色狐狸眼,梭然射向沉著神色的嬈畫,眸中皆是滿滿的篤定。
墨分明因她肆意妄為,神識遭受閼靈珠的反噬,才散去一身法力,又怎麼可能以身犯險,動用神識殘留的那點術法呢。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或許……
並不是沒有那個可能,畢竟她有那張討人厭的麵容,在墨意亂情迷的狀況下,亦不是不可能被她所迷惑。
意、亂、情、迷!
冷旎夭心底反複默念這四個字,狐狸眸中明暗不定,時而流露著悲戚的幽怨,時而掠出危險的微光。
他沉著一張灼華媚色的玉麵,似乎陷入的沉思,完全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嬈畫垂下莫測的丹鳳眸,頷首道:“是,或許是畫兒沒看清楚,請主子恕罪。”
冷旎夭靜默沉思了一會兒,倏爾上挑著一雙瑾色黛青的狐狸媚眸,輕睨著空中那一輪明月,唇邊彎起冰涼陰柔的弧度。
過了半晌,他突然開了口,似笑非笑地看向嬈畫:“畫兒可是對那小女娃感興趣?”
聞言,嬈畫有一瞬間的怔然。
他抬眸細細看了冷旎夭一眼,下刻便輕輕點了點頭,嘴邊勾起玩味的笑來。
“那人確實有趣,言談舉止更是大膽露骨狂肆的很,表麵看起來對誰都自來熟,但骨子裏可是狠著冷著絕著呢,畫兒倒是挺好奇那副皮囊下……到底是何般模樣的女……主……主子?唔!”
正說話間,嬈畫陡然拔高了聲量,喊出聲來,連帶著精瘦的身子都在發抖。
卻見那原本慵然斜臥在美人榻上的男子,梭然睜開近乎冷戾殘忍的眸子,一條碧色的狐尾,從他身後竄了出來,緊緊勒上嬈畫的脖子,倏地一收,將他拉近自己,正對上他俊美到邪佞陰柔的麵容。
“既然對她如此有趣,不如我將你贈予她可好?”冷旎夭眉眼媚笑,譏誚地打量著他。
嬈畫一怔,慢慢鬆開抓在狐尾上的手,任由那力氣大到幾乎能勒死自己的勁道,在脆弱的脖頸上,一點點收緊。
他勉強彎起僵硬的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可惜那人不願意要了畫兒,畫兒也舍不得主子您呢?嗬嗬……嗬咳……咳咳。”
說到最後,仿佛肺裏的空氣全部用盡,嬈畫猛地咳了起來。
冷旎夭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慢慢收回狐尾,尖銳刻薄的五官,恢複成平日裏慵懶柔媚,重新躺回鋪著華麗皮毛的美人榻上,一副任人才是采擷的誘受模樣。
“退下罷。”
“咳咳……是。”嬈畫一張豔麗的臉憋得通紅,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恭敬的頷首,便轉身退出了緋煙宮。
然而當他仔細關上房門時,卻無意瞥到那華麗奢靡的美人榻上,早已空無一物。
他緩緩沉下了眸色,關上門,靜靜離開。
……
靜謐偌大的空間裏,青色幽幽的草地上,星星點點的花蕊絢爛綻放,澄澈溪水中的小魚兒,歡脫的遊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