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初仔細打量著他的神色,並未見到異樣後,又道:“我先前召開發布會,取消了婚禮,今後的我們,重新回歸自由,男女婚嫁,各不相幹。”
季諾宸麵色一怔,眸底出現一抹極淡的掙紮意味。
半晌,他嗓音低沉,麵色冷靜而沉穩地道:“我知道了。”
罌初停下腳步,莞爾輕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擾了。”
“好,我派人送你回去。”季諾宸也停下腳步,緩緩轉身,麵對她。
罌初笑著搖頭:“不用了,我有開車,自己可以回去,那我就先告辭了。”
季諾宸沉吟了一瞬,而後才點頭:“好,那我就不送了。”
“嗯。”罌初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季諾宸站在原地,靜靜看著走向日光,身姿曼妙的少女,突然覺得心中一刺,一種陌生躁動的情緒,充斥心頭。
有個聲音,拚命呐喊著:不能讓她離開,絕對不能!
內心雜亂的季諾宸,表麵卻很沉靜,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剛想說話,就見罌初驀地回頭,笑眯眯地說道:“分手補償費就不必了,你並沒有睡到我,也沒有在我身上討到什麼便宜,我們這樣誰都不欠誰,就很好。”
說完,罌初毫無留戀的離開了。
季諾宸微微有些詫異。
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因為覺得對她有愧疚,而想要補償些什麼?
但這些似乎並不重要。
季諾宸覺得,她走了,好似最重要的東西,也隨著她消失了,心裏不但有些落空,更多的極其淡淺的絕望痛意。
“季總……季總……?”
電話的另一邊,尼爾搞不清楚狀況的喚著。
季諾宸這才反應過來,說了句“無事”便自行掛斷了電話。
他是名商人,唯利是圖的商人,既然別人不要,他沒有必要去浪費。
她說的沒錯,他並沒有得到她的身體。
但他竟然為了這個並未深愛的女人,堅持守身,想想倒也是挺不可思議的。
……
罌初驅車回到沈括那裏之後,強硬揪出跟她冷戰的沈括,讓他找人好好照看醫院裏的早產兒。
雖知道季諾宸會看在親情的份上,留下那個孩子,但以保萬一,還是留一手比較好。
她隻是利用精神意識催眠,讓季諾宸對她與季諾兮的愛恨之情上,盡最大程度的淡化,而不是全部消除。
畢竟,她不可能把季諾宸身邊所有人的記憶,都消除一遍罷。
然而,其實罌初的擔心,後來並沒有發生。
季諾宸雖然不喜歡,但還是接受了那個孩子,並取名叫季祀,原因他不清楚,隻覺得這個名字,一直存在他的腦海裏。
後來,他重新回歸商場,成為國內外最有名的企業家。
期間他有很多女人,但一直終生未娶,身邊隻有一個身份神秘,容貌與他幾分像似的幹兒子。
每當晚夜無眠,想起那個在日光燦烈中離開,後來從未見過的少女,空蕩心底深處,總是傳來極淡卻蝕骨的綿延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