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入骨的姽香氣息,隱隱縈繞於精致瓊鼻尖,平靜無波的桃花水眸,漾出層層細微漣漪。
罌初眸光閃爍著淡淡柔光,靜靜凝視著那抹紅。
然而,理智告訴她——
她還未找到顯出花神印記的法子。
她與雲念還有一年之約。
更重要的是,曾經差點掐死她的微生熠墨,現在有可能一怒之下,還會殺了自己。
她與他,無論如何,此時都不是見麵的時候。
罌初緊繃著身子,原本應該走出去的腳,卻還是不可控製地來到了床邊。
然而,當她見到的那抹紅,隻不過一件火紅色的衣衫時,心頭梭然湧上莫大的失落。
“嗬……。”罌初冷嗬一聲,輕勾著唇,抬手就將手中火紅色的衣衫,拋物線丟進衣簍裏。
隨後,大步走了出去。
然而罌初沒有想到的是,當她衝了澡,再次回屋的時候,卻看見那件衣衫,仍然靜靜放在自己的被子上。
罌初緘默不語,隻是再一次拿起丟掉,然後用幹發巾擦幹頭發,褪去身上長及腳腕的薄款超長版羽絨服,穿著毛絨絨的卡通加絨睡衣,躬身掀起被角的時候——
下瞬,一股濃重的姽香氣息,從被窩裏蔓延而出,頃刻間,罌初周身都染上縷縷姽香香氣。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敢出來見她,卻將衣衫留在這裏,還故意幫她暖熱了被窩……
其實是罌初想多了,微生熠墨隻是覺得自己被無視,故意刷刷存在感,讓她無法再無視自己而已。
……
另一邊,雲念見罌初回了屋,靜靜在院子裏站了一會,便準備回屋歇息。
畢竟等待她回來的日子,他幾乎沒有一天能睡好覺。
為了將她帶回來,他更是失去自身近乎一半的修為,隻僅僅換取她一年的陪伴。
莫離問他,值得麼?
他言,何來值得不值得之說。
喜歡她,為她所做之事,便是值得。
反之,就算不值得,他也做了。
雲念踏入房門的那一瞬,神色微怔。
他緩緩走了進去,看著屋中淩亂的擺設,斷成好幾半的床榻、書桌、衣櫃,以及空蕩蕩的角落時,靜默了一瞬,突然勾唇失笑。
真是幼稚,簡直幼稚的令人發指。
雲念真心懷疑,罌初怎麼會喜歡,像微生熠墨那種幼稚至極的男人?!
他閉了閉眼,轉過身,踱步走出屋子。
……
姽嫿樓,傾顏殿。
微生熠墨一動不動坐在桌前,狹長鳳眸一瞬不瞬凝視著——桌子上半透明的玻璃瓶。
這時,冷旎夭走了進來。
他看著僵如石雕的微生熠墨,又看了眼桌子上的東西,出聲問道:“這時何物?”
說著,他鼻尖嗅了嗅,伸手想要拿起來看看。
下一刻,一道紅光閃過,冷旎夭吃痛倒吸一口涼氣,急忙收回痛疼不已的手掌,氣急敗壞地道:“墨,你做甚要傷我?!”
微生熠墨看都未看他一眼,隻是冷聲道:“別碰它。”
冷旎夭抿抿嘴,緊皺著眉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