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遊戲頭盔的時候天還沒有亮。花涼這是頭一次沒有玩遊戲玩到天亮，隻是因為她不曉得怎麼單獨麵對何處風流。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如水的月光映到窗台上模糊了夜晚中所有事物的本來顏色，籠上一層朦朧傷感。回頭，芝士正縮在被子裏睡得正酣，睫毛微微顫動，不知道在做什麼夢。
一時興起，花涼推開門走了出去。
迎麵的寒風吹到臉上帶著丁丁點點的涼意，伸手去接才發現——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十二月，與往年相比有些晚了。花涼覺得心中有一些難耐的小喜悅，就好像發現了某個小小的秘密，既不想讓別人知道，又難以抑製地想要分享。
隻是附近唯一的活人此刻正在睡覺。
看著細密的小雪花飄飄灑灑，心中有種莫名的聖潔之感。不同於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傾覆而下，這細密的小雪花有著另一種靈動，一種超乎尋常的難以言明的美感。就好像某種洗禮，清除了渾身的雜質。
古人說雪有碎玉之聲，但此刻落雪無聲更有一種美感。
花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掩上了門。見芝士床上坐著個人，嚇了一跳。
“你怎麼起來了？嚇我一跳。”花涼拍拍胸口。
“我本來就沒睡著。”芝士把被子披到身上裹好，“我看見你出去了，所以就想看看你怎麼了。”
“我沒事，不想玩了而已。”花涼回到自己床邊坐下，擺弄頭盔。“你怎麼？最近總是失眠啊。”
芝士歎口氣，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了些，一雙黑黑的眸子在黑夜裏亮亮的，忽然就黯淡了。
“你覺得沈陽真的是真心的嗎？”
“嗯？怎麼這麼問？”花涼看她，“你這麼問我，我也不好說啊。他每次都說是認真的，但是每次都不長久。你是我朋友我當然想看著你們永遠都開心快樂的在一起了，但這種事真的不好說。”
芝士把臉埋到臂彎裏，不再出聲。
花涼看她的樣子，有點不忍心。“不過我從沒見過沈楊對那個女生這麼認真過，他對你的擔心可是一點都沒有摻假。或許你們倆這真的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真是讓人羨慕。”
芝士抬起頭來，臉上猶有淚痕：“你說他這次是認真的？我真的沒辦法相信談過那麼多次的人還有真情在。”
“不能這麼說啊，每個人的人生不都得犯些錯誤嗎，隻不過他犯的錯誤多了點。但是芝士你知道，不管他現在是不是真的愛你，但是你如果不能夠相信他，那麼你們倆還是要吹。”
“你還愛他嗎？真心的。”花涼認真地問她。
“愛。”
“那你還猶豫什麼？你沒聽說過嗎，愛情裏沒什麼公不公平，你付出多少都不應該感到不平衡。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隻要曾經擁有過你管什麼結果呢？再說，有我在你怕什麼？他敢放棄你，我就去滅了他。”
芝士許久沒有說話，隻是睜著眼睛望著她，眼神無比溫柔。
許久才道：“謝謝你，花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