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行人酒足飯飽後窗外已是月上中天。好好地道別後卿緂和白亦凡兩個人沿著護城河的邊道慢慢往城外走,月影透過交疊的樹葉在小路上投下斑駁碎裂的樹影,城市獨有的喧囂被慢慢丟在身後,靜謐的空氣裏隻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兩個人平穩的呼吸聲。
卿緂步伐稍慢落在白亦凡身後一兩步位置,腳下一步一步走得穩當但眼神卻一直都沒從前方那人身上移開過半寸。月光昏暗,前邊的背影有大半都陷在黑暗裏,隻留下模糊的輪廓。卿緂沉默地看著,心裏沉沉的,有些酸澀。
“喂!”一巴掌呼在白亦凡的後腦勺上,後者疼得呲牙咧嘴,捂著腦袋跳開三尺遠。
“靠!大禽獸!你又幹嘛?!”
“你嘴裏就沒幹淨的時候。今天不是第一天實習麼,感覺怎麼樣,走人社會就是不一樣吧。有沒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滾吧,老子這麼優秀早在學生時代就已經入世了。說不定你的工作時間還沒我長。”白亦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臉傲氣。
“就你?”卿緂不屑地搖搖頭拍拍白亦凡的頭,“小弟弟,大人的世界太危險了,乖啊,回家早點洗洗睡吧。”
白亦凡直接回他一記飛鏢,拳頭總是比文字有用多了。
趁著卿緂躲偷襲的空當,白亦凡招了鵬鳥拍拍翅膀消失在夜色裏。
卿緂一個人站在空曠的路上,看著遠遠消失的背影,模糊的光影裏微微勾起唇角。虧自己還一直擔心他今天第一天實習會不會不適應,現在看來完全沒問題啊。虛握的掌心還殘留著方才的溫熱,懸了一整天的心就這麼慢慢地放下了。
夜已闌,浮華過盡,蕭然一身獨立地男子就這麼舒展開了眉目,任笑意攀上眼角眉梢。沉甸甸地,落一身的溫柔。
日子一天一天過得忙碌又充實,雖然不懂得問題和無從下手的設定會時不時地阻礙了自己前進的腳步,但通過點點滴滴的積累,進步還是能清楚感覺到的。一想到這些,白亦凡就暗自欣喜,雖然自己在遊戲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但畢竟還是新人一個,學校無法傳授的東西隻能靠自己在平日裏慢慢摸索。不過好在老天爺偏愛,讓他進了幻空,這樣一來起點就比常人高了不止一點兩點,再加上部裏邊前輩們的熱情指導,為期六個月的實習生涯順利地走過了三分之一。
一切都這麼好,白亦凡安逸地眯起眼睛享受午後暖人的陽光。
“小白兔,快過來,姐給你說個事兒。”
白亦凡無奈地睜開眼,一邊起身一邊在想:如果這個二了吧唧的昵稱能換個的話日子就更完美了。
“怎麼啦,晨姐?”
“今天晚上部裏有活動,七點在暗深門口集合,不準遲到啊。”袁雲晨一邊整理手上的文件一邊下達通知。
白亦凡習慣性地想開口拒絕,但第一次集體活動就缺席未免也太不禮貌了。想了想就點頭道“嗯,好的。我知道了。”
轉身要走,袁雲晨又叮囑了一遍“七點啊,別忘了。”
“嗯 ,我知道了,不會遲到的。”白亦凡笑著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剛坐下又想起什麼的,探頭問道“晨姐,用穿正裝麼?”
馬上就聽到那邊的答複“不用,不是什麼隆重的場合,舒服就行。”
七點 暗深門前
白亦凡看著眼前浩浩蕩蕩的二十幾號人有點傻眼,他記得部裏隻有十一二個人的啊,怎麼突然冒出來了這麼多生麵孔。正暗自納悶著,就看見柳棽穿著一襲真絲抹胸長裙從不遠處款款而來。
“棽姐,這都是部裏的人啊?”
柳棽正小心翼翼地拎著裙子的一角擔心腳上的高跟鞋會不會勾到裙角,聽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識地抬頭習慣性地回答“啊?”話音未落就覺得手下一鬆接著天旋地轉整個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慣性帶倒。心裏慘叫,雙手果斷地捂臉隻想這個臉不要丟得那麼徹底。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預料中的親吻大地的疼痛,柳棽微微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漂亮出彩的眼睛。
“棽姐?你還好吧?”白亦凡在柳棽倒下去的瞬間反應異常迅速兩隻胳膊和手阻擋了向下的趨勢。
“哎?小白兔,是你啊?”柳棽抬高了音量有些驚喜。